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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鸣月觉得自己太伟大了,必须要拉小弟一把,于是也扭了方景星的大腿一下,方景星被这么猝不及防地攻击,差点惨叫出来,好险咬住了嘴巴,眼睛猛然一瞪,眼泪也疼出来了。
他咬牙切齿地小声道:“你、做、什、么!”
季鸣月挤眉弄眼出一滴眼泪:“你看他们都哭了,我们不能露馅啊。”
方景星痛苦地觉得很有道理:“……我自己拧,你下手太狠了。”
“行。”
于是两人就拧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保持痛苦和流泪的模样。
然而事实证明这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等贾兴林一波演讲过后休息时,居然有几个弟子走下来观察他们,发现那些眼眶没红、神色并未动容的人,直接要他们出去了。
季鸣月和方景星瞪着红红的眼眶,眼角还挂着泪,四眼震惊地看着其中一个被请出去的男人路过他们时朝他俩疯狂地抛媚眼。
二人:……
大哥,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那个虎背熊腰的弟子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季鸣月在桌子下使劲儿扭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顺利地冒出一颗泪花,她抽抽鼻涕,分外乖巧地朝那个一看就不是正经弟子的弟子点了点头,又垂下脑袋用帕子抹眼泪。
要不是方景星不知道奥斯卡奖是什么,这会指定要颁给她一座。
那弟子其实也没什么眼力见,只知道套公式,见到人有哭就觉得没问题,是不是真情实感他也瞧不出来,所以只是一很简单地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眼,见都是红眼、脸上也有泪痕,没做停留地走了。
“好险好险……”方景星拍拍自己的胸脯,“这贾兴林居然来这一套!”
季鸣月闪着泪光的眼里划过一丝警惕:“他们在筛选,这不过是第一关罢了。”
“这就是个传教会……”
“现在看来不是了。”季鸣月打量了几眼那几个有古怪的弟子,心说看起来也不像身手很好的样子,估计就是那种以蛮力和身型为最大优势的类型。至于那几个看起来比较正经的弟子……就勉强算个人头吧。
过了这第一关,二人不免更警惕了一些。没过多久,贾兴林休息完后又走上台去,脸上的标准笑容里露出一点为难和遗憾:
“各位善信实在对不住,由于敝教目前规模有限,无法让在场所有人入教。斟酌利弊之下,在下决定先收揽几位与敝教有缘的善信做弟子,还请各位一一告知愿景,我会一一问过,谨遵狐仙的指示。”
季鸣月翻译一下,就是贾兴林会问他们为什么要入教啊,然后他听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让你加入……
神经,当公司面试呢!?
她和方景星对视一眼,不知道这人要搞什么名堂。
贾兴林说完之后,台下自然议论纷纷起来,他倒是不着急,不紧不慢地给边上的小弟使了个眼色,那个小弟领会后大声道:“请各位善信安静!还有一事要告知。”
等大家安静下来后,那个小弟就道:“入教者需在小臂内侧纹上我教的图腾以表决心,若无法接受者,还请自觉离场。”
这么说着,他举起右手,袖子顺势落下之后,显出手臂上一个倒三角形中嵌着一个椭圆的图腾——所有人都瞧见了,可见还不小呢。
台下一片死寂,季鸣月和方景星的下巴掉了。
“我靠,我才不要搞这个玩意!”季鸣月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抗拒,她强调道,“我不可能在身上纹他们的图腾!”
比起她的直接拒绝,方景星却陷入了挣扎和纠结,他这两日时常陷入一些怀疑自我的情绪里,这会却突然爆发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心——好吧,虽然只是纹个身啦,但是季鸣月不愿意牺牲的事情,他、他、他……
他是不是……
季鸣月觉得这神经病教实在是荒唐,忽然又感觉到大腿的隐隐作痛,一时间气上心头,有些想走了,可刚一动弹,方景星就拉住了她的手腕:“我、我要不……留下来……”
季鸣月睁了睁眼:“你认真的?”
方景星满脸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
季鸣月瞅他的脸色,感觉和那个……为了照顾家里人不得不出去卖身卖艺的良家妇女一样。
“唉,”方景星叹了口气,把握着她手腕的手松开,“你走吧。”
因着刚刚的联想,季鸣月难免把自己代入了“为了照顾家里人不得不出去卖身卖艺的良家妇女”的家里人的角色。
她心里不是滋味起来——她从来不会是这样没用的角色。
于是刚抬起来的膝盖又放了回去,季鸣月冷着脸淡淡道:“算了,还不一定会被选上呢,先留着看看情况吧。大不了事到临头我再跑呗。”
方景星看了她一眼,就算知道她可能之后会跑,但是现在她在身边的每一刻都会让他安心许多,他松了口气,露出良家妇女的一抹心酸又宽慰的笑:“好。”
纠结不止发生在二人之间。
人群已经议论纷纷的好一会了,并且不停地有人站起来要走,季鸣月认出其中有些人刚刚哭得可惨呢,还以为他们对这个修香教有了多少真情和向往,原来真的是听故事听着迷了。
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哪怕只是个纹身,可怎么说也是一生的烙印,但凡还有点脑子的人,就会努力地清醒地想一想,然后就老实了。
二人安静又焦灼地等待着,大约过了一刻钟,院子里只剩下了十几人。
看门的小弟又把门关上了,贾兴林从台子后走出来,不再上台,直接走到第一排的第一个人那里,开始boss直聘,一对一面试。
“完了,我刚刚尽想着纹身的事,忘记编故事了!”方景星小声地焦急道,“怎么说?就说……身患重病想求丹药?”
季鸣月思索片刻:“这贾兴林层层筛选,不过是想找个心中有信仰又好糊弄,而且能够一心一意皈依他们教会的蠢蛋……这才好被他们利用,我们得往这方向上靠。”
方景星点点头:“很有道理,所以?”
季鸣月朝他勾勾手指,方景星就乖乖地把耳朵凑过来,就听她叽里咕噜的一堆,一边听一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季鸣月提点他:“记住这些背景条件,等会机灵点,要接住我的戏,不要露馅,明白没?”
方景星感到一点压力:“你别演得太夸张,我怕接不住。”
季鸣月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我相信你。”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