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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凡一回杏林馆,就马不停蹄地去了药房开始抓药煎药。
因为雪域幽莲生长在高寒地区,保存也必须用低温维持活性。一旦进入常温环境之后,它很快就会失去药性。
所以,易凡必须为雪域幽莲准备好臣药,然后等着辅佐这一味君药。在一切准备妥当了之后,易凡打开保温提箱,把雪域幽莲加入了滚烫的药罐子里。
易凡守着药罐子,细心把控温度。用扇子掌控着文火温焙的火候,这一控直接到了晚上。易凡将药汤先倒了一碗,然后将剩余的分成五个袋子装好,用纱布将剩余的药渣细心地收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了病房。洛卿筝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邹婉正在陪她说话。看到易凡端着药进来,邹婉很自然地上前来帮忙。
易凡煎药也累了,顺手将药给了邹婉,并且小心嘱咐道:“有点烫,不过药趁热喝。”前半句是嘱咐邹婉,后半句则是叮嘱洛卿筝。
洛卿筝摸索着,接过了药。端起碗到鼻子前,一股苦涩的味道直冲脑海。“噫,闻着好苦啊。”
“良药苦口,不过,你若是嫌苦,我可以给你加一丁点糖。”易凡对于自己的汤药十分有自信,“说起来,比起你吃的苦,恐怕这点苦都不算什么了。”
洛卿筝自嘲道:“确实啊。”她捏住了鼻子,强忍着一口气喝了下去。结果喝完还不自觉地干呕了一下。
易凡接过了碗,又走上前翻开洛卿筝的眼睑,“应该很快会生效的。”
话音未落,洛卿筝忽然泪流满面。
邹婉在一旁关切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是感动的吗?”
洛卿筝低着头,一手捂住双眼,一手艰难地摆手,似乎非常痛苦,而易凡双手抱臂,静静等待着药效的生效。
邹婉贴到易凡身边,轻声问道:“易大夫,洛姐姐这是怎么了?她看上去很难过。”
“稍稍有所不适也是正常的。”易凡解释道,“其实云翳遮掩这种病,治疗的难度在于长、久、精,这三个字。需要抽丝剥茧,细微推进,长久布局。”
“不过嘛,因为我们时间不多,所以我加了雪域幽莲,这位寒性的猛药,所以她会很痛苦。”
“啊?那会不会有危险?”
“如果是别人这么做,不仅会导致病症加重,甚至会直接失明。不过,我嘛,还会用其他的。”易凡略带自得地说道。习得祝由术的他,比起常规传承医字科的医生,有更多的手段来辅佐治疗。
洛卿筝不受控制地流泪了许久,连整个床单都弄湿了。她哭着说道:“易凡,你怎么弄的?你不会把我弄得一直流吧?”
“呃……”易凡略微顿了一下,他用力甩了甩头,努力甩去脑海一闪而过的误解向情景。“你哭啊哭啊就会习惯的。哦对了,小婉呐,你帮忙去倒一杯水给你洛姐姐。哭多了需要多补水。”
“好。”邹婉答应了下来,乖巧地去倒水。
洛卿筝一直在流泪,易凡吃饭时在流泪,易凡吃完和陈芮探讨病症的时候也在流泪。
陈芮忍不住去检查了一下,回来后提醒正在喝茶的易凡,“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流泪的时间超出1个半小时了,再持续下去可就危险了。”
“无妨,我预计她第一次吃药,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长。”话音刚落,洛卿筝摇摇晃晃地从病房走了出来。
陈芮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发现洛卿筝抛去了她一直不曾离手的盲杖,靠着自己走了出来。她眯着眼睛,望向陈芮的方向,“你别动,你别动。”说完,她又看向了易凡坐着的方向,“我看见你了,看得见你了!”
洛卿筝在丢下这句话后,竟然快步走了过来,她的速度之快,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这在她身上是从未出现过的。
洛卿筝来到了易凡跟前,她强行拉起了易凡。上下打量着,仔仔细细地看着易凡。过了片刻,她显得十分落寞。
易凡挠了挠头,问道:“怎么了?现在看东西怎么样?难道效果不好?”
“效果很好。”洛卿筝比划着说道,“如果我之前看东西像是隔着磨砂玻璃,那么现在就像是隔着潮湿的玻璃。”
“我能够看到你了!不是模糊的人影,是一个清晰的,只有看上去有一点点扭曲的脸!”洛卿筝兴奋地诉说着,天知道她这一刻,内心有多开心!
“我的脸扭曲么?那一定是你还没完全治好。不过,第一次服药有这样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易凡也是为洛卿筝感到高兴。
洛卿筝揉了揉眼,“只是,你好像没我想象的那么帅。”
听到这话,易凡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他放下茶杯,叹息道:“我治好你,可不是让你恩将仇报的。”
洛卿筝一把搂住了易凡的脖子,用手揉着易凡的头发,“好好好,我错了。谢谢你,易凡。你真的很帅!”
易凡任由她施为,故意道:“这话听上去真的很违心,我倒是想要问问你要怎么谢我?”
洛卿筝声音一抖,“你……想怎么样?”
“嘿嘿,你说我想怎么样?”
“唔,你治好了我,又帮我和霍家搭上关系,甚至还给了我妈1000万……”洛卿筝数着易凡对自己的好。
陈芮则是在一旁插嘴道:“听上去真是个极品龟男。”
“他才不是,也不会是。”洛卿筝怼了回去,她转头靠近了易凡的耳朵,声音轻轻软软糯糯,“我什么都答应你,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没心理准备,就……先等一等我好不好?”
说完,她用柔嫩的双唇轻轻触了一下易凡的耳垂,“这是一丁点甜头~”
“吁~年轻真好啊,咳咳。”陈芮识趣地起身,准备离开。
听到揶揄的洛卿筝,刚才的勇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整张脸都变得喝醉了酒一样,成了个红脸关公。
“好歹亲下脸啊。”易凡得寸进尺地调戏道。
“哼!滚呐!”洛卿筝又跑回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邹婉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说不出来是羡慕,还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