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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陛下,微臣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何时……”阎启被婉宁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我岂是那等靠女子升官之人!”
“哦?你自己不是那种人,你也知道靠着别人的功劳升官是让人看不起的,你还想让我父亲和弟弟做这样的人?”婉宁脸上不由浮现了怒气,怒气冲冲地开口道,“阎大人,我们家自问没有与您结下仇怨吧?你为何要如此害我家父亲阿弟?”
“不,不是,我是因为……”阎启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婉宁的话,一张脸涨得通红,在那边半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陛下,我已经想到我要什么了,我也不要当那什么侯爷了,我就求您一件事,求您给天下女子一个公平!让她们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做和男子一样的事情如何?”婉宁眼睛一转开口,“刚才您可是答应我的,我要什么但说无妨的!那我要这天下女子也可以和男子一样,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本事科举当官、经商挣钱,如何?”
“不可!”皇帝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又是一位大臣站了起来,“凡女子者应以贞静为美,当遵循三从四德,岂可抛头露面,还妄图为官做宰?”
“这位是……”婉宁指了指那个气冲冲站起来正瞪着她的看上去约四十来岁的官员,“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啊?”
“这位是礼部侍郎常行常大人!”明霆开口对着婉宁介绍道。
“常大人啊……”这不巧了么,威远候常谦的二弟!婉宁不由眨了眨眼,“我是小女子倒是不懂了,常大人身为礼部侍郎,可否为小女子解惑啊。这三从四德,女子以贞静为美是谁提出来的啊?”
“刘小姐的女则女训真该好好学学了!”常行略带着鄙视地看了婉宁一眼,“连本官七岁的幼女都知道这是大祈朝的班婕妤提出来的!”
“哦!”婉宁点了点头,开口道,“那我倒是还有疑问了。如果前人的训导我们后人必须遵循,我记得大祈朝立朝之初可是有女官女将的啊,那班婕妤提出来这三从四德的言论岂不是不遵循前人训导?这样的人提出来的东西我们还要遵循么?如果前人的某些言论其实我们后人应该随着时代变迁对此进行改变,那这三从四德又何须去遵守呢?……哎哎哎!不对啊!现在可是我大盛朝啊!常大人为何还对前朝大祈朝的人所说的话奉为圭臬?陛下,臣女严重怀疑常大人有谋反之心,他想复辟大祈啊!陛下,快把他抓起来,好好查一下!”
“!!!”常行被婉宁一下子就说得汗流浃背,整个人都懵了,他就是和这个女子辩论了一下女子三从四德,怎么就扯到他要谋反上了呢?“陛下,她乱说!臣对我大盛忠心耿耿,臣不敢的啊!”常行连滚带爬走到了大殿中央,跪下喊冤。
“……潘仁,把常行先控制住!”皇帝当然不会放过婉宁给他制造的这么好的机会,连忙开口让他的守卫首领把常行抓了起来。看着不远处常谦脸黑的都要滴出墨水来的样子,他心里只觉得爽!“常行,如果彻查后发现你没错,朕自然会把你放出来!但是作为臣子,说话做事也当谨慎,有些话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不能乱说的!”嗯,没问题就把你放了,但你的官位么……
“哎呀,怪不好意思的,臣女这一不小心还给陛下您找出一个居心不良的臣子!”婉宁看着几个皇宫守卫上来就把常行拉走了,连忙趁机把常行的罪名按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继续开口,“那陛下我们再来讨论一下这男女平权之事……”
“女子自古以来就应在家中相夫教子,怎么能说什么要去与男子一般当官,这不是笑话么?”一五十来岁,留着胡子一脸严肃板正样子的大臣站了起来,一脸气愤,“陛下您怎可让一小女子在这殿中胡言乱语?”
“梁大人,瞧您这话说的!”婉宁看向了主动站起来的梁任。右相大人,这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哦!“按您这说法,您是认为女子天生就做不好官,做不了男子能做的事的,是这样么?”
“不然呢?女子天性柔弱,只需在家中好好相夫教子便是!”梁任有些不屑地开口,“至于科举为官,简直荒谬!”
“天呐!”婉宁听了梁任的话不由捂住了嘴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坐在梁任边上,看上去头发全白,穿着一身诰命服饰,有七十来岁的老夫人,“梁老夫人,右相大人在府中的时候就是如此看不起您的么?他可是您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啊!他这样您是不是特别心痛啊?”
“你胡说什么!”梁任被气得一下子额头青筋狂跳,“本官何时看不起母亲了?”
“从您刚才说的字字句句,我都听到了您对女子的不屑与瞧不起!我其实也感到奇怪,您本身就是女子十月怀胎产下的,怎么会如此瞧不起女子呢?”婉宁有些失望地摇头,“这世上所有人,无不是由母亲十月怀胎产下的,但你们这些男子,无论在哪方面竟然都瞧不起女子,我其实也不明白你们这份自信到底怎么来的!我曾听到过有人说过这么一番话,‘我的胯下不能生出歧视我的性别,我的血肉不能变成刺向我的尖刀。如果我胯下诞生的世界压迫我,那我就不让这个世界诞生!’恕我直言,如果我知道以后生出的孩子会是像梁大人您这样瞧不起母亲性别的样子,那我宁愿不生孩子!我相信许多女子心里也是这样的想法!”
“不是,我,我没有,母亲–”梁任一把年纪,从未像此刻那样感到难堪窘迫。他甚至看到自己身旁的母亲往日看向他总是温和的目光中都带上了失望。他想解释,但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说辞来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