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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二丫头,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就留着卖了买点米粮嘛,何必又给我们送呢!你说我们人高马大的,还让你总是送这送那的来吃,传出去就是笑话。”
“是啊,二丫头,你就留着自己卖钱嘛,我和你嫂子,怎么都能过得下去。日子熬一熬就过去了。再过两月地里红薯长大就可以吃了。”王武说道。
楚月璃听得他们夫妻二人是担心自己把鸡蛋给他们了。担心她没钱买米。
她笑眯眯的道:“哎呀,王武哥,莲嫂子,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家里有吃的呢。之前你们忙了我那么多忙。我没那么困难了。再说鸡蛋也是自家母鸡下的,又没花个钱。你们就收下,也让我尽一点心意。”
楚月璃说完又拉过方青莲,把鸡蛋塞到对方手里。
有鸡蛋吃,夫妻二人自然是开心的。五台村没几户人家养鸡,平时大家想吃个鸡蛋,也是极少能随意吃到的。虽说镇上也有鸡蛋卖,一个鸡蛋两文钱,也没多少人舍得买。
看着地上堆放的红薯种,楚月璃太清楚育过苗的红薯是什么味道了。就在前不久她自己也吃过。好在她还有点米掺着吃,才勉强把日子挨过来。
红薯种口感软绵绵的,犹如嚼海绵,属于红薯的甜味早已经没有了,吃起来寡淡无味,营养肯定是没有一点。也就只能充饥填饱肚子。
因为自己了解这种红薯不好吃,知道日子难过。她才会想要尽一点绵薄之力帮方青莲。
等方青莲放了鸡蛋从灶屋出来,楚月璃才说:“王武哥,你自己削红薯可以吗?让嫂子去我家一趟。”
王武只当是楚月璃有事找自己媳妇儿帮忙,想都没想,头都没抬起来,回答着:“去吧,去吧。”
方青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楚月璃拉着手走出了她家院子。两人路上有说有笑,一个想问,一个偏不说。片刻就到了楚月璃家。
楚月璃让方青莲等自己一会。独自进灶屋去了。
看桌子楚月璃院子里晒的竹菌和蚊香,还有编制的竹笼。方青莲不禁感叹:“这丫头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可人儿。什么都会。”又联想到自己会的东西不多,成了亲,几年下来,日子过得这么紧巴。心中不免有些惆怅,自个儿暗自神伤起来。
话说楚月璃进了灶屋,从柜子里挑了个大碗,接着从米缸里舀了一整碗大米。便快步走出门去。
喊了声:“嫂子,快来。我这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的,想着前两次家里大米买得有点多了,这天热,今儿中午才看,已经开始长米象了。再不快点吃掉,还得长棉虫,到时候可就不好吃了。所以才想起,分点给你们拿去吃。不然真的就要浪费了。”
她这么说,是担心方青莲有心理负担。才灵机一动,随便编了个理由出来。
方青莲只当是楚月璃找自己来帮忙的,压根没想到她是要给自己大米。刚才送的鸡蛋已经让她惊喜不已了。现在还让自己端这么一大碗米回去,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方青莲的印象里,楚月璃才搬过来,家里一穷二白。若不是乡亲们东家给点西家给一点,恐怕都要饿死在村里。只知道这丫头的日子也过得清苦,每日只能找些野菜一起掺着吃才得以果腹。哪曾料到小丫头竟然深藏不露,还有大米送给自己。
她有些担心,便问:“二丫头,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米在家里?莫不是你把大哥给你的钱全花了吧?可不能全给花完了,多少都要留点应急呢。”
“哎呀,我的嫂子。大哥给我的钱,我就留了个零头,整的都存起来了。你就放心吧。买米这些钱,是卖鸡蛋后换回的粮食。你就放心端去帮忙吃一些。要是长了绵虫的话,就只能给我家鸡仔子吃了。那就太可惜了。”
说完,楚月璃便把手中装有大米的碗递到方青莲面前。催促她接过去。
“既是这样,那我就端回去吃,下回你少买一点,咱们离镇上又不远。没米了随时可以去买。”方青莲听楚月璃这么一说。她便欣然接过米。
两人又站在院坝里聊了些别的。方青莲才端着米高高兴兴的回去。
王家。
方青莲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兴高采烈的朝王武说道:“当家的,你快看。二丫头给我拿的什么?”
王武仍旧在削红薯,还没来得及抬起头来看,方青莲就到了他跟前,把满满当当的一碗大米凑到他眼下。
大米颗颗饱满,粒粒分明,一大碗就在面前。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一向憨态可掬的王武不敢相信是事实。使劲揉了揉眼睛。
“青莲,你说这大米是谁给你的?二丫头?”
“没错,就是二丫头。想不到吧?”方青莲故意在丈夫面前做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你骗我,二丫头自己日子都过得可怜巴巴的。自己都吃不饱肚子。她平时都是采点野菜过日子呢。哪里还会有多余的大米给出来?”王武仍旧不相信。
“哎呀,我说真的。真的是二丫头给的。”
“要真是二丫头给的米,那你赶紧还回去,她还是半大的孩子。才给我们拿了鸡蛋过来,这会儿哪还能要她的米。你也真是的,做事也不多考虑一下。快送回去吧。不然一会天就黑不好走路。”
王武和方青莲先前的想法一样,觉得楚月璃自己都没饭吃。他们作为年长的大哥,这米定然是不能要的。要了就亏心了。传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方青莲见丈夫急了。便一五一十的把楚月璃的原话告诉了他。
“嗐,青莲啊,我说你不过脑子吧?还真是的。二丫头哪里是怕吃不赢米会生虫子,而是在变着法子接济我们呢!肯定是昨儿过来看到咱们锅里的粥了。不巧今天又看到咱俩在削种薯。唉,你看咱俩把日子过得。真难为二丫头这份情了。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妹子。”
王武这番话,让方青莲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看来,我还是太肤浅了。只当她说的话是真的,也没多想。”说完,有些惭愧的看着丈夫。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各自记下了楚月璃的这份难得的心意。
而楚月璃呢,因为她自己才淋过雨,当时有大家为她撑伞。现在她的日子勉强算过得去,总算也找到一个为他人撑伞的机会。
不枉五台村的乡亲们帮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