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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以珏的责备如同夏日的骤雨,没有半点犹豫地落在她心上:“你说你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今夜可有点头疼了。”
与以往不同,这次虞冉没有辩解,内心还残留着方才与薛珉辉几乎擦肩而过的惊惧。
薛珉辉的敏锐让她深知,一旦被他察觉,后果难以预料。
多亏了郭以珏的及时出现,否则薛珉辉很可能将矛头指向无辜的薛砚辞。
对于薛珉辉那种人来说,解释往往是徒劳的。
一阵沉默后,虞冉轻声吐出两个字:“谢谢。”
那是她真诚的感激。
郭以珏从她虚弱的语调中读出了她的恐惧,于是他踱步至客厅冰箱,取出一瓶水递给她,语气柔和了不少:“以后别再单独行动了,找人之前至少告知一声。”
虞冉接过水瓶,浅酌一口,嗓子得到了滋润:“薛砚辞屏蔽了我的联系方式,短信不回,我担心……”
郭以珏接过了她未竟的话语:“你担心他要和你断绝关系,所以决定亲自来确认?”
虞冉默默点头,疲惫之色毫不掩饰地展露在她精致的面庞上。
郭以珏凝视着她,目光深邃,似要洞察她的心灵深处,良久,他缓缓开口:“你对他,是真的动心了吗?”
虞冉刚要开口,却被郭以珏打断:“你诚实地告诉我,你对薛砚辞的感情,是出于真心的喜欢,还是因为你需要他来帮你解决某些问题?”
郭以珏虽未明说“问题”为何,虞冉心知肚明,那无疑是关于薛珉辉和虞镡的纠葛。
确实,虽然她从未向郭以珏提起那件事,但以郭以珏与薛砚辞之间的深厚交情,薛砚辞将此事相告并不令人意外。
面对郭以珏直击心灵的目光,虞冉挺直了脊背,缓缓开口:“你猜得不错,起初接近他是带有目的性的。”
“关于我姐姐和薛珉辉的那些纠葛,薛砚辞应该都对你说了吧?”
她试图从郭以珏的反应中捕捉更多信息。
然而郭以珏却未正面回答,反问道:“真是仅仅为此?”
他心中对虞镡与薛珉辉之间的事情了如指掌,却并未打算此刻揭露。
“我以为我能掌握一切,结果……”
虞冉低下头,声音渐弱,“现在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想要的是什么了……我每日提醒自己,这只是一场交易,却又总会涌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她自嘲地笑了笑,望向郭以珏,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想要这个又渴望那个,真是荒唐至极,对吧?”
郭以珏目光深邃,似乎在咀嚼虞冉话中的每一分韵味,“你是真的,对薛砚辞产生了情愫。”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确认的意味,仿佛是在帮虞冉自己发现内心的情感。
“但我们之间,恐怕是镜花水月,无从谈起。”
虞冉并未辩驳,只是轻轻摇头,眼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失落,“他的心中早已有人占了位置,那里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郭以珏并没有在意虞冉话中关于可能性的悲观,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句未曾反驳的承认所吸引——她对薛砚辞的感情,是真实的。
而且,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虞冉刚才的坦白,比起往日那些看似深情、演技逼真的表白,显得更加纯粹与真挚。
从前的她,总给人一种刻意营造的深情假象,郭以珏作为知情人,从未感到那是出自肺腑。
但现在,这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语,让他开始相信,虞冉对薛砚辞的情感,已不再是简单的戏谑或游戏,而是真实而深刻的情意。
然而,现实却如迷雾般复杂,这两人的关系,仿佛是被命运编织的一张错综复杂的网——正当郭以珏沉浸在这些纷繁思绪之中时,门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他的冥想。
他猛地回过神来,视线穿越客厅,落在了那扇防盗门上。
无需猜测,他也知道来者的身份。
郭以珏起身,脚步带着几分沉重,走向门口,开启了这段未完的章节。
门缓缓开启,门外站着的薛砚辞,脸上乌云密布,双眼透露出压抑的情绪。
四目相对的瞬间,郭以珏用眼神传递了一个微妙的信息,试图平息薛砚辞即将爆发的怒火,提醒他保持冷静。
薛砚辞读懂了老友的眼神信号,但他内心的怒气并未因此减弱半分。
他绕过郭以珏,大步流星走进客厅,最终在虞冉面前站定,身体微倾,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眼神如同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冷,“是谁让你来的?”
虞冉听着这冷若冰霜的质问,心头不禁一紧。
尽管她不是一个轻易屈服于责难的人,但此次,她知道自己理亏。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住情绪的波动,抬头注视着薛砚辞,用充满歉意的语气说道:“对不起,你突然间不再回复我的信息,我担心——”
“回去。”
薛砚辞硬生生打断了虞冉的话,他的不耐烦显而易见,似乎对任何解释都不感兴趣。
这句话犹如重锤击心,虞冉的面色霎时变得苍白。
她不确定薛砚辞的“回去”二字,是仅针对今晚,还是意味着永远的远离。
就在她欲言又止,想要追问明确时,薛砚辞再次不容置喙地打断了她的想法:“现在离开,或者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面对如此决绝的选择,虞冉没有犹豫,选择了前者。
她抿紧双唇,微微点了点头,准备默默离开。
此刻的她,意识到自己的确考虑欠周,因一时冲动而前来,险些为薛砚辞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对于他的愤怒,她能理解,毕竟,在合作之初,薛砚辞就已警告过她,不要给他带来麻烦。
“对不起,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次。”
虞冉沉思片刻,向薛砚辞保证道。
她心中还藏着未说出的愿望,希望薛砚辞不会因这次的失误就断绝合作。
但当她与薛砚辞的眼神交汇,感受到对方的坚决,那些尚未出口的话,又悄然咽回了肚子里。
“咳,天色已晚,不如我送你回去?”
郭以珏虽然理解薛砚辞生气的原因,但仍然觉得他的处理方式过于严苛,于是出面想要帮虞冉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