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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过去的一年多里,虞冉决定彻底放飞自我,她舍弃了所有的化妆品,那些粉底液、隔离霜从此与她无关,保养程序简化至仅涂一抹保湿霜便算完成。
她将衣柜里的连衣裙一一收入箱底,那双曾让她摇曳生姿的高跟鞋,也被尘封于角落。
至于耗时数小时的做发型和美甲,她亦挥手告别。
在好友林惊蛰看来,她的变化,是一种回归本真的生活方式,尽管他为虞冉那未经修饰的美貌感到可惜。
但虞冉,她正真真切切地享受着这份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不用再为了化妆而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更无需忍受那些束缚手脚的华服。
换上帆布鞋和短裤的她,每一步都显得轻盈而欢快。
程应锦听着虞冉的叙述,轻轻点头,表示深深的理解:“确实,化妆品对肌肤的确负担不小。”
虞冉则轻松地耸了耸肩,眼中闪烁着释然:“反正,我已经无法再回到那样的状态了。”
一旦心灵被自由的阳光照亮,再让其回到束缚之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程应锦朝虞冉报以温暖的笑容:“我很欣赏你这样的态度。”
他没有选择用“美”或“漂亮”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虞冉,因为他深知,虞冉在路上一定听够了这样的赞美。
“谢谢你。”
虞冉感激道,同时向凤仪亭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出发。
……
不久之后,二人来到了薛砚辞预定的宽敞包间,这个空间足足有一百多平米,足以媲美一个小宴会厅,价格更是高达六位数,足以见证薛砚辞对宛娴的慷慨与重视。
虞冉与程应锦并肩步入,甫一立定,一名身着裸粉色新中式旗袍的女子映入眼帘。
女子的发髻高高挽起,身高约莫一米六五,肤如凝脂,面带微笑,浑身散发着柔情似水的气息。
即便她未曾开口,虞冉也能一眼辨认出,那是宛娴,与她心中的构想相差无几。
“阿锦来啦。”
宛娴亲切地向程应锦问候,视线随即转向他身边的虞冉,眼里闪过一丝询问:“这位是……?”
“虞冉,我的女友。”
虞冉落落大方地自介。
宛娴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哦,是吗?
恭喜阿锦,期待早日听到你们的好消息呢。”
就在这时,薛砚辞踱步而来,站在了宛娴身边。
宛娴的目光瞬间变得不同,满是深情与依恋,她对薛砚辞的感情毫不掩饰。
这一幕,如同利刃一般划过虞冉的心房,令她不禁咬紧了牙关。
她将视线投向薛砚辞,见他轻拍着宛娴的肩膀,淡然吩咐:“服务员正在整理你的礼物,你去看看安排吧。”
“好的,北哥。”
宛娴笑靥如花,应声而去,临行前还不忘对虞冉和程应锦说:“你们先坐,我稍后回来。”
随着宛娴的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了薛砚辞、虞冉和程应锦三人。
不经意间,虞冉的目光被薛砚辞颈间的领带所吸引——并不是刻意观察,只因那裸粉色的领带与宛娴的旗袍颜色遥相呼应,犹如情侣之间特有的符号,让人一眼难忘。
虞冉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她记得,与薛砚辞共处的时光里,他的领带多数是深沉的色调,即便是浅色,也不过是简约的白色或卡其色,这样鲜艳的裸粉色,与薛砚辞内敛的气质显得格格不入,按理说,这不应该会是他自己的选择。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为了与宛娴在视觉上形成完美搭配,才特意挑选了这条颜色与她衣裙相呼应的领带,用心之细腻让人无法忽视。
虞冉的喉咙突然一阵发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紧接着一股酸楚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让她口中仿佛瞬间含住了一颗未熟的柠檬,酸涩难耐。
薛砚辞只是冷冷地对程应锦吩咐了一句“去那边坐下”,便转身离开包厢,整个过程甚至没有分给虞冉一个眼神,那种陌生与冷漠,就像两人从未有过交集,彼此间仅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虞冉内心顿时五味杂陈,复杂的情绪如同翻滚的海浪,她抿紧了嘴唇,直至坐定,那份紧张和不甘仍未有一丝放松。
回到北城的日子里,薛砚辞与她的交流屈指可数,那种变化大得惊人,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宛娴看到他最好的一面,给她更多的安全感和依赖?
想到这里,虞冉的心底更添了几分酸涩,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
沉浸在思绪中的虞冉,不经意间,眼前多了一杯色泽鲜艳的果汁,她恍惚间抬头,原来是程应锦体贴地递给了她。
因喉咙的不适,她接过来,轻轻啜饮了两口,清甜的果汁在口腔中化开,稍稍缓解了那股酸涩。
程应锦见状,低声凑近她的耳边,几乎是贴着她的耳郭,温热的气息伴着话语传来:“人都到齐了,医院那边的安排也已就绪,今晚,你就再忍耐一下。”
这话语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与鼓励,却也透露出一丝无奈。
虞冉怎会不明白程应锦的良苦用心,但他的话却也像是一把双刃剑,虽然温暖却也刺痛了她的心。
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扫向门口,那对并肩而立,谈笑风生的身影如同锋利的刀刃,无声地割裂着她脆弱的防线。
声音因此变得沙哑而无力:“说实话,现在,我对一切都感到不确定了。”
程应锦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一种坚定而温和的语气回应:“这是最后的努力,无论信心如何,我们都要坚持到最后。”
这句话里既有不容置疑的力量,也有对未来的无限期许。
——
宛娴的生日聚会上,宾客虽不多,却几乎都与薛砚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毕竟,在北城短短不足一年的时光里,没有工作的虞冉,她的社交圈子几乎是全靠薛砚辞一手搭建。
偌大的圆桌并没有坐满,宽敞的包厢因此显得尤为空旷,似乎能听见空气中寂寞的回响。
其实,这样一个小范围的聚会,一个小包厢足以容纳,但薛砚辞却选择了最豪华的配置,其目的显然不仅是庆祝,更多的是希望能让宛娴感受到尊贵和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