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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乡长家里被王梓林捣乱了一次,让他心里像吃了个苍蝇似的,特别不舒服,忍不住有种想骂人的感觉:你欺负没本事的小户、佃农、长工、寡妇,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你他妈不去欺负那些穷鬼,却欺负到我堂堂李乡长头上了。
虽然,李福民叮咛所有的下属,像长工、佃户、丫鬟们:这件事谁都不能说出去,要是谁说出去,就割了他的舌头。
可是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最后还是被人知道了,张举人非常高兴,感觉自己还是挺幸运的,而李福民却感觉非常没面子。
焦婉婉继续当“催头”,逼着村民们交赋税,虽然他使出来各种办法:威胁、殴打、欺骗、被迫,但今年的税非常难收。
虽然穷人、小户人口占大多数,但拥有的钱和粮食并不多,而那些连5都不到的大户其实占据着大多数财富。
大户、乡绅、保长们只打白条,不愿意实质性交税,税吏们完不成任务,只好继续加重穷人的税收,结果就是逼的一些穷人走投无路,为了活命另想办法。
王梓林是读书人,有文化、有技术,虽然不是官,也不是吏,但他能靠给别人写信、写招牌、算账、维修各种生产设备来挣钱。
虽然靠这些变不成富人,但维持他们兄弟几个的吃饭还是可以的,他的收入已经超过了999的村民。
即使交过税后,刘青树、刘青林、刘青山、刘青水几家人,手里还是有点余粮的,能吃饱肚皮到年后没有一点问题。
村子里人非常羡慕他们弟兄几个,刘氏心里也有点感动和庆幸,多亏自己的丈夫是读书人、有情有义的人、也是有本事的人。
而十里八村,大多数人就没有王梓林这么好过了,有的为了生存就去城市去讨生活、有的去讨饭、有的年龄大了体质又差,只能等着活活饿死了。
当时有钱有粮食的人,那就是大多数人眼里的大仙,能吃饱肚皮的人就是大神级的人物了。
王梓林在周围村里转了一圈后,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村里饿死了不少人,被“催头”带人打伤的人也不少。周围村子里一片萧条,或许孤魂游鬼比清朝的穷人还好过点,至少饿不死。
第一次见到这种悲惨的情况,王梓林忍不住想哭,但自己无能为力。
他又一次见到了张刘氏,杨保长给她50两银子让她做伪证,诬陷刘青树。张刘氏做了伪证,但刘青树没坐大牢,想反杨保长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罚了500两白银。
杨保长除了回家欺负家里的下人、丫鬟外,想尽办法弥补自己的损失。给张刘氏的50两白银也被他要回去了,当然这个女人也不敢不还,不然会被活活打死的。
张刘氏饥饿的受不了,但不想饿死,就开始在周围一些村子里出卖自己的身体。
在农村饥荒时期,这种皮肉生意其实也很难做的,虽然当时老光棍很多,但他们也想吃饱肚皮,不想被饿死的。谁愿意饿着肚子舒服那几分钟呢。
稍微有点粮食的人,或许给她一个窝窝头、一个馍,和她发生一次关系,但完事后好些人又后悔,感觉这个窝窝头、馒头花的不值。
张刘氏年轻时确实还有点姿色,虽然算不上闭月羞花的大美女,但在附近几个村子里依然算得上很漂亮的女人。
但是现在大家都饥饿,再加上张刘氏已经三十七八岁了,有点半老徐娘,即使老光棍也舍不得花费一顿饭和她发生一次关系。
饥饿难耐的张刘氏即使不要脸了也不行,没饭吃,饿的难受,他的丈夫张三民已经顾不上面子了,养活自己和女儿都费劲,至于妻子张刘氏就彻底不管了,做什么都行,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张刘氏太饥饿了,但她不想饿死,最后就想到一个办法,骗自己的女儿一起去出卖身体,虽然她的女儿不同意,但她给女儿下跪,说总不能全家都饿死啊。
张刘氏的女儿才15岁,非常漂亮,即使穿的破破烂烂,依然挡不住她那娇艳欲滴的脸蛋,高挑而优美的身段。
杨保长虽然很渴望张刘氏女儿的身体,但他不愿意放低姿态,去玩弄一个女乞丐,怕被人知道了丢面子。
张二娃家里更穷,以前还能混吃混喝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也是一个光棍的优势。
但是这次不行啦,本来年景就不好,衙门还加重税收,大户、乡绅们却继续在打白条,而衙门需要的是粮食和真金白银。
白莲教、天理教的存在,让衙门非常担心,还不敢直接对这些乡绅、保长们下手,还要靠他们组织民团,免费抵抗白巾军。
乡绅们当然很精明,只要能有一丝机会威胁衙门官员,肯定不会放过的,这时候他们一粒粮食也不拿出来,而衙门把他们也没办法。
张二娃或许混吃混喝习惯了,虽然穷,但生存能力强,决定去邠州当“龟奴”,这个职业是被老百姓看不起的。
要不是快饿死,没人愿意干这活,都嫌弃给祖宗丢人。但现在确实快饿死了,丢人算什么呢,就像张二娃说:如果饿死了,想丢人都没机会了,宁愿被人指脊梁,也不能眼睁睁饿死啊。
张二娃是附近几个村子里,第一个去干这个职业的,他靠“吃苦耐劳”的毅力,一口饭没吃走到了邠州城。
可是,妓院的后勤部门现在也不好进了,以前“龟奴”这个活没人干,大多数人嫌丢人,每天肩膀扛个小妓女在城里来回跑,被大家嘲笑。
现在这活却不好找了,毕竟有工作的人不敢随意辞职,没工作的人想找个工作,即使邠州城也是流浪汉、流浪女太多了。
张二娃最后还是找到工作了,他一不认识字,二也没啥手艺,能找到的活也就两样,一种是扛货物的搬运工,另一个就是扛妓女的“龟奴”。
这两者比起来,扛货物的搬运工稍微体面一点,但需要超强体质,非常疲惫。而扛一个20岁左右的妓女,体重一般不超过100斤,肯定省劲多了,但有点丢面子。
张二娃本来就是因为懒,所以混的太差,现在让他为了点面子,累死累活,肯定做不到,最后还是干“龟奴”这个职业了。
其实能找到这个工作,还是要感谢王寡妇。这个曾经拒绝过自己,后来又被自己诬陷的女人,这次还算给他帮了一次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