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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安陵容所料,如懿这一胎生得不会太顺利。
不知如懿如何冒犯了皇后,皇后勃然大怒,命令如懿在大太阳底下罚跪。
皇后本想着只叫如懿跪上个一炷香的时间,叫如懿长点教训,不敢再出言不逊便罢了,却没料到,如懿刚跪下没多久,身下便见了红,转眼间,地砖便被鲜红的血染红。
皇后吓了一跳,连忙叫来太医,又把如懿送回翊坤宫。
等皇上得知此事气势汹汹地赶到翊坤宫时,安陵容与高晞月也正好迈过翊坤宫的门槛。
皇上显然是担心如懿会出事,嗓门大得可怕,安陵容和高晞月隔得老远都能听见他在咆哮。
等安陵容与高晞月进了屋,便见皇后跪在地上,满脸的焦急,而皇上正毫不留情地斥责着皇后。
他显然是气急了,一点面子都不给皇后留,翻旧账从潜邸时的避孕镯子一直翻到素心被王钦虐待之事:“朕封你为皇后,你便是这样替朕打理后宫的。朕理解你失了嫡子,心中烦闷,不愿给你太大压力,可你竟然脸如懿肚中的孩子也容不得。”
“如懿嫁给朕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怀上身孕,有了这么一个孩子,你都还要害她!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不能容人的性子,朕一直都看错了你!”
皇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皇上,你听臣妾解释,臣妾不是有意要害娴妃的,实在是娴妃借着皇上的宠爱太过分,屡屡挑衅臣妾,臣妾今日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处罚于她,臣妾实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明明她也只跪了没多久……”
她像是想到什么,连忙补充道:“臣妾处罚娴妃时,玫嫔与舒妃都在,皇上可以问她们,让她们给臣妾作证,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后哭得梨花带雨,皇上气消了大半,冷静了下来,看向玫嫔与舒妃,问道:“你们将事情经过都说出来,让朕好好决断。”
舒妃感动于如懿对皇上的真心,与如懿关系一向很好,便道:“娴妃娘娘不过是顶撞皇后娘娘几句,我觉得皇后娘娘对娴妃娘娘的处罚有点过于严苛了。”
皇后神色怔忪地看向舒妃,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玫嫔还记恨着如懿纵容阿箬害她流产之事,见舒妃站在了如懿那头,便道:“舒妃娘娘话说得实在轻巧了一些,嫔妾都忍不住要为皇后娘娘鸣不平了。”
她看向皇上,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本来呢,今天嫔妾跟皇后娘娘聊天聊得好好的,谁知道娴妃带着舒妃突然便过来跟皇后请安。皇后留她们坐了一会儿,娴妃居然提起选秀时候的事,说什么当初那如意本来就该是皇上给她的。”
“皇后娘娘当时便有些不快了,但念在娴妃有孕的份上,便强行忍耐了下去,谁知道,娴妃不知感恩,居然故意提起皇后娘娘前世的二阿哥,还说不知道皇上会给她腹中的孩儿取个什么样的名字,这才惹恼了皇后。”
皇上的脸色极为难看,他转向舒妃,问道:“事情可是像玫嫔说得这样。”
皇上怒极,眼神极为凶狠,舒妃不敢撒谎,只能点头。
玫嫔见皇上看向皇后的眼神中有了几分歉意,立刻趁热打铁,提起旧事来:“皇上可能不知道,娴妃冒犯皇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之前,娴妃便故意穿上绣了姚黄牡丹的衣服来见皇后。”
“姚黄牡丹是万花之王,娴妃穿这样的衣服本来就十分古怪,结果她还当着众多嫔妃的面,念叨着什么后宫之主,本在人心这种话,这分明便是故意挑衅皇后。”
高晞月虽然也好记恨着皇后给她避孕镯之事,却更加看不惯如懿,也跟着帮腔:“是啊,皇上,当时我也在场,娴妃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皇上听玫嫔与高晞月都这样说,信了大半,眼神中充满歉意地看向皇后:“皇后,是朕误会你了,你先起来吧。”
话音刚落,皇后身边的宫女连忙将皇后扶起来。
皇后也擦干脸颊边的眼泪,感动道:“多谢皇上,皇上能够理解臣妾,臣妾这些天的委屈也都算不上什么了。”
皇上看着皇后泪眼朦胧的面孔,想说些什么,给如懿诊断的太医却突然走了出来。
皇上这下也顾不上皇后了,连忙神色紧张地问太医:“如懿和她腹中的胎儿情况怎样?”
太医见皇上着急,便也连忙道:“娴妃娘娘这一胎本就不是十分稳,今日又因为在太阳底下跪了些时间,动了胎气,恐怕这胎是保不住了。”
皇上面上怔忪片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太医:“如懿这胎怎么会不稳?朕明明一直叫太医院的人好好照看如懿,这胎怎么会出问题?”
太医犹豫片刻,还是在皇上焦急的注视中开口了:“太医院的确每日都来给娴妃娘娘诊脉,并给娴妃娘娘开温补的食方,只是娴妃娘娘不知为何,很少按照太医院的叮嘱用事,偏爱一些麻辣重味的食物,又吃得少,母体营养便有些不足,胎儿自然孱弱。”
皇上僵在了原地,许久才呐呐开口:“可如懿,明明不爱吃辣,在潜邸时,她从不吃那种辛辣之物……”
玫嫔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皇上,娴妃娘娘曾经对我们说过,酸儿辣女,说不准娴妃娘娘这一胎怀的是个格格,这才变了口味呢。”
皇上没有说话,也不知道究竟信还是没信这种说法。
知道内情的安陵容却和高晞月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戏谑与讥讽之意。
她们可都还记得这事呢,如懿说着自己孕后爱吃辛辣之物,结果竟然深更半夜躲在被子里吃酸杏,实在是好笑又荒谬,若是让宫外的人知道此事,还要以为这宫里的娘娘都是这般奇怪的人呢。
但这话不好跟皇上说,安陵容与高晞月只好尽力忍耐,以免不小心笑出来,引来皇上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