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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李剑屏问道。
周文轩四下打量了一圈,见没有人发现两人,他这才合上衣服说道:“此事一言难尽,我们出去聊吧。”
城外一家小酒馆中
周文轩与李剑屏找了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两人简单点了几个小菜,周文轩独自要了一壶烧酒,两个人边吃边叙。
周文轩端起碗中酒一饮而尽,他擦了擦嘴巴说道:“其实第一次在洛阳城附近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只不过当时我与韩家姐妹在一起,又是身负重伤,如果那时我暴露了身份,可能现在你就见不到我了。”
李剑屏那张亘古不变的白皙脸庞居然有了表情变化,他皱了皱眉说道:“你的性格变化很大。”
周文轩自嘲了一声,随后他甩了甩头再次看向李剑屏,这一次他的气质与面部表情都与李剑屏十分相像。
周文轩说:“那我就换种方式说话。从在洛阳城附近你我相遇时起,文轩便一眼认出了表哥的身份。只不过当时我身楚险境,身边又是与极北敌对的韩家人,所以才没有与表哥相认。”
李剑屏轻轻摇了摇头,他问:“那你又是如何成了山海关的军师先生,还娶了韩氏的二小姐。我记得你们极北之地与帝国边境要塞是世仇才对,何况是仇恨最深的龙岗周氏与北丘韩氏。”
周文轩自然不会坦白他的计划,于是他敷衍道:“当然是因为两年前那场死里逃生的葬龙谷之战,我才被迫隐姓埋名在中原休养元气。至于为什么我会成为山海关的军师先生,娶了北丘韩氏的二小姐,那就一言难尽了。”
紧接着换周文轩问道:“倒是表哥,一向不闻江湖声,不问朝堂事的万花出蓝李道长,居然要刺杀山海关的军师先生。”
“还不是因为你。”李剑屏平淡说道。
闻言周文轩一愣,刚刚举起的酒碗也在此刻放回桌子上,他无辜说道:“表哥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我虽然化名重新入世,也的确拨搅了许多江湖与朝堂之事,但文轩可曾损害过万花楼的利益?”
李剑屏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文轩一眼,他说道:“因为你剿灭了英王府的势力,从而间接给万花楼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周文轩眯起眼睛说道:“文轩剿灭英王势力,与万花楼的生死存亡有何关系?愚弟不解其中之意,表哥请详细说来。”
李剑屏进一步解释道:“还不是因为当年的事。当年你母亲也就是我的姨母身份暴露之时,有多方仇家找上万花楼来寻仇。但是以万花楼的能力,怎么可能承受得起这般怒火,于是就在这关键时刻,英王府的人出现了。”
周文轩黑着脸说道:“我明白了。这么多年来,英王府一直是万花楼的保护伞,所以万花楼才能撑到今日而不被灭门。而如今我帮助山海关消灭了英王殿下,树倒猢狲散,当年因惧怕英王手段的仇家,现在再次找上门来。愚弟可以这样理解吗?”
“没错,事情就是这样。”李剑屏点头说道,“英王殿下于万花楼有大恩,如今他虽被逼死,但万花楼不能知恩不报。所以我奉楼主之命,前来行刺帮助山海关打胜仗的军师先生,以告慰英王殿下在天之灵。”
周文轩试探着问道:“若是与表哥对峙,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文轩毫无胜算,或者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现在愚弟就在这里,所以表哥要怎么做?杀文轩以告慰英王殿下的在天之灵吗?”
李剑屏沉思了片刻,他说道:“和我走吧,争取楼主从轻发落。你是姨母的孩子,楼主她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周文轩嗤笑了一声:“从轻发落,还是算了吧。我母亲在万花楼本就不受待见,何况再加上嫁入极北之地暴露了刺客身份、万花楼最高功法丢失,这两件事之后,现在的万花楼简直对我与我母亲恨之入骨,我不想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外婆而冒险。”
“那要怎么办?楼主的命令是‘活见人,死见尸’,难道还要做无谓的抵抗吗?”李剑屏发问道。
“噗哈哈哈。”周文轩捂着脸狂笑起来,一时间周围的人都看傻了,“那依表哥的意思,今日是一定要将我带回去是吗?”
“没错,跟我走吧。”李剑屏仍旧劝说道。
周文轩不再回话,他拿起仙剑转身便出了酒馆。马上李剑屏也拾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绽潇,起身跟了上去。
街道上
李剑屏一路跟在后面,他问道:“去哪里?”
“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你我再来打上一场,你要是赢了,我这颗人头就乖乖交给你,反之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周文轩说道。
……
青山绿水旁,两人再度刀剑相向。这是一场时隔四年的战斗,虽然两人是表兄弟,但他们更像是一对儿活冤家,一见面就开打。
两人寻得一处荒郊开始对决,两名顶级剑士之间的战斗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战斗一开始,仅仅是两人仙剑交错所产生的余威,便已将周围的草木摧残的不成样子,落空的剑气与剑招更是将大地弄出一道道沟壑。
周文轩的雪吟与李剑屏的绽潇虽然同为极品仙剑,但是李剑屏对绽潇的使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炉火纯青,在之前战斗中更是召唤出了绽潇的剑魂——星辰之龙。
相比之下白剑雪吟虽然也是不输绽潇的极品仙剑,但它毕竟不是周文轩自己的佩剑。它的主人是白衣刺客木子青,所以除木子青之外,没人能召唤得出雪吟的剑魂。
好在李剑屏还是留了一丝不忍,在周文轩没有召唤剑魂之前,他也并不打算召唤出剑魂与其对决。
两个人两袭白衣在这片天地中肆意争斗,两把曾经隶属于同一个人的仙剑,在此刻也是打得难舍难分。
既然李剑屏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不必再隐瞒什么。面对这一级别的对手,乘兴剑法明显有些不够看,只能使出大兴乘龙剑才能与其一战。
而李剑屏的剑法更是玄妙,他所使用的剑法虽然属于万花楼一脉,但以周文轩的阅历,却叫不上这套剑法的名字。万花楼多为女子剑法,讲究的是精准与技巧,所以几乎没有能与大兴乘龙剑这样的霸道剑法所硬碰硬的剑法。
周文轩心想:这是什么剑法,居然能与大兴乘龙剑硬过招,难道是万花楼失传已久的万花飞剑?不可能啊,与万花飞剑相匹配的功法,不是早在二十年前就丢失了吗?难道这是他自创的剑法吗?
万花楼的剑法钻研精准与技巧,如果这套剑法能在威力上胜过大兴乘龙剑,那么它的品阶至少要比大兴乘龙剑高上一个档次。
趁着周文轩分心之际,李剑屏起手便来了一套“教训连招”,一剑一剑刺出,每一剑都朝着周文轩的要害点去,刺得周文轩阵脚大乱。
不过周文轩也是身经百战的剑客,尤其是这两年里,他更是完成了一次从头到脚的蜕变,怎可就这样轻易败北。周文轩灵光乍现,他故意敞开胸怀,放出点位给李剑屏刺。
果不其然,李剑屏一见周文轩放弃防守,他赶忙收力,怕伤到这个表弟。
谁知周文轩无赖的一面上来了,他挺起胸膛便朝着绽潇的剑尖撞去。李剑屏瞪大了眼睛,他赶忙疾步向后退去,慌忙中乱了阵脚。
锵!
绽潇刺在了周文轩的胸膛之上,犹如刺到了顽石一般,这还多亏了一直被周文轩藏在衣服中的一砚梨花雨。紧接着周文轩反手握住雪吟,借势一把将李剑屏手中的仙剑绽潇挑飞出去。
“表哥,你输了。”周文轩得意道。
“输的人是你,表弟。”李剑屏低头看向周文轩的脖颈说道。
周文轩有些疑惑,当他顺着李剑屏的目光看去,一把青色短剑赫然架在他的脖子上。周文轩有些惊愕,倒不是因为李剑屏还藏了这一手,而是因为这把青色短剑。它身上有着和雪吟一样的味道,令他感觉到熟悉又温暖。
周文轩放下仙剑,他沉声说道:“是我输了,能告诉我这把短剑叫什么名字吗?”
“它没有名字。”李剑屏收剑说道。
“不可能,就算你不知道它的名字,这把剑你又是从何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