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旬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直至新头发再接近腰间时才停止生长,新头发很柔顺,世子殿下没来由多抹了几下,很舒服。
不过下一刻,却被栖梧怒瞪了回去。
“咳咳……手感不错。”
世子尴尬笑了笑:“不是,你脱发这么厉害吗?我老娘最喜欢养父,改天让她给你备些生姜,皂角试试。”
栖梧看了看落在地上的头发:“第一次这样。”
第一次?难道是刚才某些记忆冲进大脑导致的?不过这长的也太快了点吧?李观衣想着,还忍不住揪下一根看看真假。
顿时,王府内便上演了一出你追我逃的旖旎戏码。
……
燕北自古以来就是苦寒之地,这边的初雪已落,而白玉京的寒梅还开的正艳。
此刻。
大楚宫门前,身披猩红铠甲的北衙禁卫手持长戟,分立长道两侧,为首的禁军统领腰佩长刀,目光如炬。
只见一辆金饰银螭绣带马车,前方有四匹青鬃宝驹马蹄轻踏,鼻孔中时不时打出一阵低沉的嘶鸣,车身两侧车幡呈明红色,远远便听随行小厮,鸣锣开道十一下,意思明显。
寻常京官一般鸣锣三下,意为闲杂人等速回避,普通州郡或一方封疆大吏可鸣锣九下,意为官吏军民人等俱回避。
而此辆马车居然鸣锣十一下!许知只有亲王之下的一品大员,或北边那位失踪了十几年,大楚唯一一位身穿五爪蟒袍的燕北王,才有资格鸣锣开道十一下,意为文武百官军民人等皆回避!
那位早已见惯了官场沉浮的北衙禁军首领黄楼,不光武艺超群,还是位长了个玲珑心肠的活络人,还未等那马车近前,便已早早的跪地行礼。
只是没有开口喊话,生怕自己卑贱的声音,污了车内大人的耳朵,因此任由那辆马车从跟前马踏,入皇宫。
事后竟还不顾身份的,徒手去清理地上的马粪,只是这种荒诞甚至不耻的行为,来往的官吏却无一人敢去笑话。
毕竟那位乘车入宫的大人,曾经也是靠徒手去捡马粪而平步青云的,甚至还取缔了对方的地位,成为了如今大楚文官之首尚书左仆射。
“人在寒微之时,甭管有多大能耐都得先收着,做一些低贱之事不丢人,丢人的反而是那些自命清高之辈,自贱而不自知,许知世上有不少能人,都因为自命清高,眼高于顶,而陷入无处施展的窘境,说白了就是不肯看轻自己,你懂的藏拙和隐忍,这便比太子强上一筹。”
马车内,坐于一侧的大楚三皇子耶律琛,微微拱手。
这似乎是一路以来,师傅卢玄朗说话最多的一次。
但往往越懂的隐忍的人,内心越住着一头洪水猛兽,正如耶律琛温文尔雅的表象下,在想到那位太子时,眼中竟闪过一丝杀意!
自己身为当今皇后次子,竟然让那个贵妃生的庶子坐上了东宫之位,这让他如何不气!
如今费尽心思,暗中结党,每一日都如此刻行驶在这条阴阳道上夕惕若厉。
阴阳道,因城墙比例恰到好处,在阳光下呈现出一明一暗得奇观,因此才被不少官家私下里戏称为阴阳道。
都说走入阴阳道,出来可能就要阴阳两相见了,也是在暗喻如今大楚朝堂上的如履薄冰。
“师傅,对于燕北我应该如何自处?是打压还是拥护?”
耶律琛想了很久,还是无法自悟,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作为朝中实权彪炳,门生故吏遍天下的尚书左仆射卢玄朗,缓缓睁开老儿不惑的双眸,问道:“你意下如何?”
“我意应顺帝心,毕竟功高震主是皇权大忌,即便李元昊已经失踪多年,但是那位大郡主依然手握三十万雄兵虎踞一方,所以应该打压。”耶律琛思忖着。
卢玄朗良久才平静道:“春秋不义战虽然结束,但春秋十六国遗留下的毒瘤尚在。如今天下士族入如林,比起一个小小的燕北王,天下士族更让陛下寝食难安,大楚初定,地方豪族不畏皇权,不从调令,老臣不得不开科举,选贤举能,破世家袭勋之风,把寒门才子之能,不然像老夫这种寒门出身,恐怕永无出头之日。”
耶律琛不明所以,卢玄朗又道:“殿下可知,陛下为何要大兴土木?大建皇陵,开不世之运河,造万世之奇迹?”
对方摇头不语,耶律琛自知必有深意,但毕竟涉世不深,许多驳杂道理,还需要时间去历世磨钝。
卢玄朗笑了笑:“正是弱民之术。春秋十六国,何其多的王宫贵胄,家国义士,一锅汤似的炖在了一起,如何能不乱,不反呢?”
此话一出,耶律琛颇感震惊,原来这是利用春秋遗民,在筑春秋霸业!
卢玄朗点到即止,并未深说,掀开帷幔喃喃道:“无论是寒门对士族,还是弱民之术,都离不开两个字,制衡。同样,对待燕北也是,驱赶流民至流沙以北,克扣燕北的军饷,挑唆各州关系,看似不痛不痒,但无不是在利用矛盾,弱化燕北的实力,起到制衡的作用。如此天下才能长治太平。”
“所以,殿下还以为没有了燕北王府,就没有了第二个权臣了吗?陛下从来都不惧燕北,唯独怕天下没了制衡,没有了对帝王的敬畏之心。”
卢玄朗轻拈桌案上的一盏清茶,一饮而尽:“所以陛下乐见朝中诸位皇子相争。同样,殿下以后若登临帝位,就必须让臣子有一颗敬畏之心,但年你今日打压了燕北,那他们就不是敬畏了,而是恨。相反,臣可以替殿下打压燕北,但是殿下不可以,非但不可以,而且还要送去善意,试想,以后殿下提着老臣的头颅,丢在燕北王府,请问,他们又如何不誓死效忠殿下呢?”
耶律琛骇然不语。
“说句大不敬的话,殿下现在虽然不是皇帝,但是要假设自己是个皇帝,如此才能分清局势,但如果是以皇子的视角去看待问题,你看到的就是现在你所恐惧且没有价值的东西。”
耶律琛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师傅,受教了。”
卢玄朗虚空将其扶起:“所以老臣想让燕北王府再恨老臣一些。今日大郡主呈上奏折说朔州韩琮,因为粮草短缺,导致兵变被叛军绞杀,急催粮饷。”
三皇子骇然:“竟已到了这个地步?”
卢玄朗笑着摇了摇头:“老臣倒是低估了这位大郡主的铁血手腕了,不过这次我们不光要给他粮饷,还要送她一椿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