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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独钧瞅准机会,一手掐剑诀,一手出剑。雪白的剑光,照在扬若和宁扶桑的脸上,扬若下意识举剑格挡。
他握剑的手还在抖,但剑握得格外紧,手背上青筋都凸了起来,一声激越的剑鸣声响,两把交横在一起的剑,迅速被震开,气浪滚滚,向四周散去。
“宁师妹,眼前这人虽只是四重境修士,但战斗经验丰富,我想活捉了他,可能有点麻烦,战斗会殃及到你,你往边上避一避吧。”扬若微微转过头,对宁扶桑说道。
宁扶桑抬起眼睛,说了一句“师兄小心”后,暂离了战场。
遥遥见罗独钧的招数,狠厉至极,宁扶桑在心里,轻声道:“他不是战斗经验丰富,是杀人经验丰富。”
对方不是扬若这样的天才,一直修炼到五重境都还没有杀过人,寻常修士,修炼到三重境,都是从无数次的死里逃生中,艰难活下来的。
资源的争夺,本就残酷。
扬若身为亲传弟子,还没有体悟过这一点,罗独钧却是刻骨铭心。
多少次,他差一点就死在妖兽的手上,又多少次,他从修为比自己高的修士手底下逃生。
修为和战力,并不完全对等!
这是过往的战斗经验告诉罗独钧的道理,他眼中寒芒微闪,左手袖袍一拂,一阵青雾般的烟尘,向扬若面门扑去。
扬若战斗经验少,却也不是白痴,体内灵力调动,形成严密的防护罩。
青色烟尘擦着灵力防御罩过去,观战的李周水一拍大腿,叫呼道:“这看起来,傻不拉几的毛头小子,反应怎么这么快!”
身后窸窣响动,李周水回头一看,一点寒光,穿叶而来,他就地一滚,捡起同门的剑,双手横握,挡在前面。
左右步交错后退,抵住一株苍木,李周水借力往前一推,震开宁扶桑的剑,他倒退着,急步踩着苍木,借高刺去。
嗤!
火星飞溅!
宁扶桑后退数十步,忽地回身刺去,剑却一歪,扫向右侧偷袭而来之人。
后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在脑袋上,他长舒一口气。
李周水眼神一亮,欢喜唤道:“毛冬师弟,你来得正好!”
“李师兄,毛师兄,还有我们。”
他处,响起异口同声的三道声音,环视左右看去,五人已经形成一个包围圈,困住宁扶桑。
剩下的一个三重境,则去帮罗独钧。
很愚蠢的战术。
宁扶桑心想。
若是那三重境先来对付自己,她必定束手束脚,困于囹圄,可他偏偏选择了去对付扬若,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但秋霜剑宗的人有自己的考量,李周水和毛冬都是二重境,插手不了罗独钧的战斗,对付一个二重境,却是绰绰有余,说不准,还能牵扯住那修为不知的少年,只要他露出破绽,罗独钧就会递出致命一剑!
五人列成剑阵,起手掐诀,飞剑交织着,朝宁扶桑袭去,她身形一仰,躲过面门袭来的飞剑,随后快速直起身,左右一击,震退两方闪烁着寒芒的剑刃。
李周水和毛冬,飞身向前,接住各自剑柄,杀向宁扶桑。
灵力爆发,飞剑上亮起一层光芒,寒凉之气疯狂涌现着,宛若凝实,似乎将空气都割裂了。
“二重秋霜慢!”
“二重霜华剑刃!”
李周水和毛冬,同时喝道,一股寒气,缓慢冻结四周草木,令人的手指僵麻,动作变得迟缓,七八道重影剑光,疾飞射来。
宁扶桑双目清寒,手中剑贴着手心,旋转几下,射出寒星剑辉,分别击向霜华剑刃。
她剑随身走,划出一道光流。啪嗒,鲜红的血液,溅到脸上。
这名一重境的秋霜剑宗弟子,脖子上出现一条极细的剑痕,若非血色明显,恐怕看不清这道细若发丝的伤口。
血喷涌而出,越来越多。
另外两名一重境弟子,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危机,往李周水和毛冬靠去。
李周水和毛冬对视一眼,心中既震惊又愤怒,知道自己不能再藏后手了,必须全力以赴。
两人身影快速接近宁扶桑,一左一右砍去,又狠又凌厉,宁扶桑以一敌二,面色不改,身影灵巧,瓦解对方的招数。
十几个回合后,三人身上皆有伤势,握剑的手,都血淋淋的。
宁扶桑在衣裙上一抹,重新握紧了剑,李周水、毛冬二人,同样不甚在意的,将血擦在衣服上,又抬起手臂,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李周水唇角下拉,神色不太好看,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幽芒:“待她灵力用尽,就只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任我们宰割了。”
毛冬脸颊发热,扭头看向青衣少女,沉稳道:“还是不可大意轻敌,她的招数,是杀人之道。”
“我明白。”李周水心中一点大意,早就在几次失手里面,被磨平,他向毛冬点了点头,手持宝剑,猛冲出去!
毛冬按照计划,不动声色消失在宁扶桑的视线里,一股寒气,从脊背后传来。
“小心身后!”
阿泉眼瞳瞪大,高声提醒,她双手掐诀,打出一道水系术法,但速度,太慢了!
宁扶桑反手一挡,踢在毛冬的心口处,身子一矮,躲掉李周水的正面攻击。
这时,阿泉打出的水系术法,正好撞在毛冬身上,他浑身被浇了个湿透,四仰朝天,砸进深坑里面,被泥土呛得呼吸困难。
阿泉神色微松,下一刻,撞进杼悲冰冷的眼神中,其他族人,则审视地盯着她。
“阿泉,你为何要出手帮人族?”最年长的鲛人问道。
她嘴皮翕动,声音很低:“我只是,站在了秋霜剑宗的对立面而已。”
“错了。”
阿泉抬起头,只见老鲛人眼神淡漠:“我们鲛人,应该是站在整个人族的对立面。”
“他们要自相残杀,与我们何干,你刚刚不该出手。”
老鲛人怜悯地看着阿泉:“你可有想过,若秋霜剑宗的人赢了,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阿泉咬着唇:“左右不过一个死字,有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