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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是个老头，面容枯槁，仿佛风霜已经在他脸上刻下了太多痕迹。
他看了看陆阳，又瞅了瞅李文娟，满脸狐疑：“这么晚了，赶路？”
陆阳点点头，递过两百块钱：“我们赶时间，去港口。”
老头犹豫了一下，随即接过钱，把钞票往怀里一塞，嘴里嘟囔着：“这么晚了，还赶去港口，真是疯了。”
马车在夜色中慢悠悠地前行，车轱辘碾过石子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李文娟蜷缩在陆阳身旁，紧紧抓着他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安。
陆阳望着远处朦胧的山影，考虑着下一步的安排。
现在的局势容不得他多想，他低头看了看李文娟，见她眉头紧锁，眼角依稀有泪痕，他伸出手，轻轻替她拭去。
“别怕，马上就到港口了。”陆阳声音温柔，却藏不住那股压在心头的沉重。
终于，他们赶到了港口。
这里是珲春唯一的出海口，海风夹杂着腥咸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人心生不安。
码头上冷冷清清，只有几名水手在闲晃，看样子是最后一班船了。
陆阳四下打量，看到一艘孤零零的客轮停靠在码头边，船身上写着几个大字：“东京丸”。
“这艘船是去日本的？”陆阳见到一名水手在抽烟，于是上前打听。
水手懒懒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是的，这是今晚最后一班去日本的船。”
陆阳听到这话，心中一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原本的计划是尽快逃到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这里竟只有去往日本的船。
回头看了看李文娟，她面色苍白，眼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与疲惫。
“陆阳，我们……”她的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陆阳知道她在想什么，日本，那个他们一直避之不及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唯一的出路。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似乎在安抚，又像是给自己力量。
“我们上船吧。”陆阳最终做出了决定。
李文娟惊愕地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我们不能去日本，那太危险了。”
“可是这里更危险。”陆阳低声说道，“现在不走，我们可能就没机会了。”
李文娟愣住了，她能感受到陆阳话里的沉重。
虽然自己留学过日本，从小在日本长大，但她知道如今的日本是战乱的国家，全民苦不堪言，吃饭都成问题。
“放心，有我在。”陆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勉强的微笑。
他们终于登上了那艘去往日本的客轮。
夜风依旧凛冽，船上的灯光昏黄，映照着他们两人疲惫的身影。
李文娟靠在甲板的栏杆上，望着远处黑漆漆的海面，心中满是忐忑。
她感觉自己像是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前方未知，背后是不可回避的危险。
陆阳站在她身旁，默默地陪着她。
这一去日本，他们的命运将会更加扑朔迷离，充满了更多无法预料的变数。
但他没有其他选择，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船终于开动，缓缓驶离码头，朝着黑暗的海面驶去。
李文娟紧紧抓住栏杆，目光迷离。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这片黑暗吞噬，一点光亮都看不到。
“陆阳，我们会没事吧？”她的声音几乎被夜风吹散，但却带着一丝脆弱的期盼。
陆阳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站在她身边，望着远方的黑暗。
片刻后，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低声说道：“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李文娟闻言，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光亮。
她微微点头，将头靠在陆阳的肩膀上，仿佛找到了些许的安慰。
船继续在黑暗的海面上前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而又让人不安。
陆阳望着远方的天际线。
无论前方有多少未知的危险，他都要带着李文娟活下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夜风中，船上的灯光摇曳着，映照在两人依偎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