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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类星兽载着她们一路往前。
山里的雾气重,在那云山雾海的深处,偶尔传来几声清越的鸟鸣,她们身下的鸟类星兽也时不时回应几声。
鄂夏看见她们面前的雾气在不断变化,有时风吹过,像海面起了波澜,风停了,又像传说中仙人居住的宫阙,但有时,鄂夏觉得这片雾海像某只怪物的独眼,眼底凝聚着风暴,正默默地凝视着毫无所觉的她们。
有些云雾被鸟类星兽的翅膀削去,不得不离开了大部队,小小一团,在风的推移之下,成了绵羊、小狗、兔子、仕女……
鄂夏看得入了迷。
她看了好久,才意识到她们正在不断升高。
星兽可能飞得很快。
鄂夏默默地想着,她用手撑着鸟背,往下看,
发现身下已是茫茫云海。
她将这片雾海尽收眼底。
鄂夏看得更清晰了些:尖尖的是鸟嘴,下面的是鸟的脖子,鸟的身躯,以及后面的尾羽。
此时此刻,这片雾海的形状竟然像一只巨大的鸟,一只正在引颈高歌的巨鸟。
而瀑布正是从这微张的鸟嘴里流出。
待她们上升到一定的高度,鄂夏便瞧见,在她们的下方,雾海不知何时起,已经散去。
鄂夏隐隐约约瞧见好几处池子,如宝石一样,随意散落。
这里有三个池子,那里有两个。
这些水池有大有小,色泽莹润,让人看着,便心生欢喜。
丹元凤笑道:“来青鸾池,就要讲求缘分,喏,你看看,你喜欢哪个池,我们就去哪个池。”
鄂夏惊讶:“还可以这样?”
丹元凤向鄂夏摇了摇手指,答道:“不可以,这次是例外。”
鄂夏认真看了会,顺着感觉指了一处池子。
这正是记忆里正处于鸟嘴之下的池子。
旁边还有一棵盘虬卧龙的老树。
正值它的花期,细小浅紫色的花朵在风中纷纷扬扬,地上已经积了一层深紫色的地毯。
丹元凤扬了扬眉,她心知这处池子已经好几年没有人来了。
青鸾池受凤林的庇护,池水有异,自然不会像普通的池水一样,因为长时间的无人清理而变旧生污,相反,这处池子的水依然清澈,倒映着上方正值花期的老树,正如一块神灵精心雕琢的宝石,美不胜收。
丹元凤没有多话,而是爽快一拍身下的鸟背,催促它向前:“妮妮,快去!”
妮妮发出一声长长的啸叫,轻拍双翅,向鄂夏指的那个池子飞去。
鄂夏便见她们身边的景物在飞速地往后退,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抓紧了手下粗硬的鸟羽。
丹元凤挂了防风符,扑面而来的风控制在了一个要仔细感受才能发觉的程度,不然,恐怕单单这风就能把她们掀翻,吹下去。
鄂夏看着那个池子离她们越来越近,她甚至能看到旁边老树弯弯曲曲的枝干上走向怪异的纹理。
“唳——”
她们身下的妮妮忽然又发出一声长啸,双翅猛拍,排出的气浪将周边的雾气都散尽。
这是怎么了?
鄂夏猛然抬头,发现前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也如她们一样,这个人端坐在鸟类星兽的背上,正不紧不慢地起身,双手交叉于胸前,手指散开如鸟翼,向她们行了一个礼。
“丹太,”这人慢腾腾地道,“我师有请。”
丹太?
丹太太?
鄂夏好奇地看向了丹元凤,却觉得这人口中的“丹太”并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而丹元凤的神情却可以说是欣喜,眉眼带了真切的笑意,她笑道:“今日是吹了哪一阵风,她怎么来了?”
显然,丹元凤并不指望面前的人回答她的问题。
丹元凤摸了摸下巴,做了决定:“羽嘉,你带小夏去换衣服,我现在去见她。”
她又看向鄂夏,嘱咐道:“你坐着不要动,让妮妮背着你,跟着她走就行。”
被唤作“羽嘉”的女子利落应是。
不知道是不是鄂夏的错觉,鄂夏感觉羽嘉好像不太喜欢她。
是错觉吗?
鄂夏看了看羽嘉,却没发现什么不妥。
她犹豫了一下,也向丹元凤点了点头。
都快到目的地了……既然丹老师想快点去看朋友,那还是不要阻拦丹老师吧……
很快,丹元凤召唤出另一只鸟类星兽,然后她轻轻一跳,便稳稳地换了一个位置。
眼见着丹元凤和她的星兽消失在了天际,羽嘉淡笑着唤妮妮跟着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