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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并不知宫中发生的变故,她昨夜写“字报”一宿都没睡,在交代好事情后打算上床补一觉。
不想墨白带着几个黑甲军偷偷寻了过来。
徐念看了洛槿安写给她的信,知道对方已经猜出了她干的好事,她按照洛槿安的要求将炎阳二皇子交给了墨白几人。
虽然徐念有信心不会有人能查出她这些“字报”的出处,但她还是让砚芙时刻关注皇城中的消息,她则打了两个哈欠爬上了床,她觉得自己再不去补一觉很容易猝死。
徐念一觉一直睡到了日落西山,而砚芙也带来了皇帝气怒攻心,在大殿上口吐鲜血的消息。
徐念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还颤了颤,暗暗嘀咕:“当今陛下身心这么脆弱的吗?一首讽刺诗就倒下了?”
她不敢轻易去联系洛槿安,所以只能把这件事先放置脑后,转而忙起王家的丧事。
王家因为王容时在昏迷,王夫人也急火攻心病了一场,所以能主事的只有一位仆妇,但因为身份原因很多事情并不适合她出面。
徐念便以故人之女的身份代为操持接下来的葬礼。
王侍读幼年父亲有了新欢和幼子,他和王老夫人是被自己父亲赶出门的,所以王夫人选择将夫君和婆母葬在了都城外的玉观山,并没有返乡。
王容时虽伤的不轻,但下葬这日还是强撑着起身拄着拐硬是扶棺走了一路,棺木入土后他再也支撑不住又晕了过去。
徐念带着人将王容时抬回了珍玩阁,又是一阵忙乱后众人才坐下喘口气。
王夫人有些局促的看向徐念,“徐姑娘,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等容时醒了我们就回去。”
“夫人,您若愿意的话可以暂留在这里,毕竟王公子身上的伤并不适宜挪动,更何况您府上如今并不安全。”
王夫人听了徐念的话有些摇摆不定,她知道徐念说的没有错,可她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旁人,毕竟她们之间无亲无故。
徐念看出王夫人的心思,宽慰道:“夫人心里不必有负担,您一家安心住下,我也不是白白照顾你们,自有人会给我丰厚报酬。”
王夫人不解的看向徐念,徐念笑了笑却不再多言。
这日后王夫人带着一双儿女和一个仆妇留在了珍玩阁后院。
王夫人的小女儿名容英,今年已经八岁,因为家中变故性子变得很是沉闷,幸好有妞妞这个调皮的小丫头,最近也能在容英脸上看到笑容了。
王容时醒了后,不吃不喝了三日,不知王夫人和他说了什么,之后虽总是沉默寡言但也慢慢开始配合养伤。
在能下床走路后更是时不时去珍玩阁店里帮忙,砚慈怕他拉扯到伤口,只安排他做些账房的事情。
王夫人也没有闲着,带着仆妇给徐念几人做了好几件夏衫衣裙。
徐念没有阻止几人,有些时候人忙起来才不会胡思乱想,而能让伤口愈合的只能依靠时间。
这期间徐念没有再收到洛瑾安的信件,只在一个夜间来了一个暗卫带来了一句话:“无恙,勿念”,暗卫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但实际上洛槿安的处境并不好,虽说他多年前就在布局,但文家这么多年扎根朝堂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还有皇帝撑腰。
仁和帝昏迷了三日已经苏醒,但身体却赢弱不堪,尤其是得知珍妃已被赐死的消息,更是怒火攻心吐了一口血,扬言要废后。
洛槿安作为太子一面要处理朝政,一面还要尽孝道,与此同时还要应付一次又一次的毒杀。
若徐念看到定会心疼,因为短短时日洛槿安瘦了不止一圈。
洛槿安安坐几案前,将各处的奏折批复后,拿起其中一本开始沉思。
这是南地关于近日水涝的奏折,因为暴雨导致堤坝被毁,不知又要有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
而洛槿安此时纠结的是该派何人去赈灾,朝中一半的人都是文家一派,各个尸位素餐,他岂能让这样的人押运粮草。
陈青松手下的人倒是公正廉明,但大多是寒门子弟,南地形势复杂恐怕这些人镇不住当地的豪强。
莫言接过侍女手中的茶盏,悄悄放在了太子手边,每当太子殿下沉思时,东宫都会安静的落针可闻,便是在太子面前有两分脸面的他也不敢轻易触犯。
这时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莫言见太子殿下的眉头已经蹙起,急匆匆走到了殿外。
见来人是仁和帝宫中的小竹子,压着声音厉声喝道:“大胆奴才,忘了宫中规矩不成,小心挨板子。”
被斥责了的小竹子佯打了自己好几巴掌,嘴里却喊冤道:“爷爷饶了小的这一回,奴才是有要事来禀告殿下。”
莫言抬了抬手,小竹子这才停下了动作。
“可是陛下又在宫中嚷嚷废后的事了?”
小竹子看了看左右,起身附在莫言耳边言语一阵,莫言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小竹子,确认道:“可是真的?”
小竹子赌咒发誓的说千真万确,不然他也不敢来扰了殿下的清静。
“你接着回去守着,我去告知殿下,若是真的,咱家给你报首功。”
小竹子千恩万谢的告了退,莫言轻移步子进了殿中。
“可是有事?”
莫言挥挥手,殿中小太监、侍女依次退到了外殿,他这才上前把小竹子带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呵—”洛槿安冷笑出声,他没有想到这位陛下挥下的第一刀是冲自己来的。
“近日陛下的头疼症可是又重了?告知你干爹一声,孤心疼陛下,不必拘着了。”
莫言深深躬身应了是,这才转身出了殿门,他轻移步子向仁和帝的寝殿而去。
莫言的干爹是仁和帝的近侍,也是太监总管,得知莫言过来寻他,找了个空去了后殿。
“干爹,您老最近腿脚可好些了?儿子又寻了一些古方,您老用用看。”
莫雏接过莫言手中的药方,笑的温和。
“以后好好伺候殿下,不用在咱家身上费这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