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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彦回到县衙，天色已经擦黑。
南栀等在县衙处理公务的书房，桌上的茶续了好几壶，装点心的盘子空空如也。
“抱歉，让南姑娘久等了。”沈明彦撩袍子坐下，自顾拎起茶壶倒了杯茶，一口气灌下去。
“无妨，县令大人是为了受灾的百姓，是民女来得早了。”南栀扬起笑脸，将写好的契约书推过去，“这是民女准备的契约文书，请大人过目。”
沈明彦抬了下眼皮，拿起文书一目十行看过去，招呼书童伺候笔墨。
这姑娘的字根骨凌厉，笔锋张狂，一看便是受过极好的教导。
文书上的条约，简明扼要，比汪有真草拟的那些公文精炼，重点明朗。
大邺世家贵族不多，在他印象中，并无南姓大族。
她到底是谁，是否还有其他的身份？
回县衙的路上，汪有真说这姑娘才落户，无父无母，身边只有个亲弟弟。
沈明彦心思电转，面上丝毫不显，拿了笔便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私章和县衙的印章。
“药方跟药材都在我家，大人现在便可安排人，随民女前去运回来。”南栀收好文书，含笑起身，“若大人不放心，也可随民女前去，正好民女得了本奇书，大人兴许能用得上。”
沈明彦眸光闪了闪，故作好奇，“没什么不放心的，本官比较在意姑娘口中的奇书。”
他自小饱览群书，家中书房的孤本，随便一本放出去都是天价。
能让这姑娘送出手的书，绝非凡品。
“大人一定会喜欢。”南栀卖了个关子，落落大方地往外走。
她的藏书这世界没有，短时间内也没人写的出来。
沈明彦笑笑，递了个眼色给汪有真，一道跟上去。
南栀准备了两万斤的药材，药方十三张，辨别瘟疫病症，预防传染则单独写了一本册子。
哪怕没有任何医术，照本宣科也能甄别出病症属于哪种瘟疫，该用什么样的药方，服用后如何增减药量。
沈明彦看到满屋子的药材时，小小震撼了下，拿到药方和册子，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早几个月遇到她，或许那一城的百姓，谁都不用死。
他闭了闭眼，压下翻涌心头的恨意，哑声道谢，“南姑娘大义，本官替陇山县百姓，谢姑娘赠药大恩。”
“大人不必如此，我拿了想要的，公平交易罢了。”南栀含笑扬眉，“这本是偶然所得的奇书，民女不善农事，看了个寂寞。”
沈明彦飞快接过来，封面是张狂凌厉的三个字：食为天。
翻开书页，以民以食为天为综述，详细介绍各种农作物的耕种方法。
他越看越心惊，一贯的沉稳瞬间崩了个彻底，“好书，真是好书！”
自己自外放便到处搜罗农书，偶尔还带着书童，下到田头地间询问老农耕种之法。
不曾想，书未写成，反倒得了现成的神书。
书上所写的种种耕种之法，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大人喜欢就好。”南栀了然一笑，“这书放在民女手中只能吃灰，送给大人，没准真能提高粮食的产量，利国利民。”
连着两个坑挖那么大，可算是把这位天才给坑了进来。
那些药材在空间里吃灰多年，拿出来卖容易扰乱市场，白送不赚功德，换一座山头的地契她也没亏。
她本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吊这位状元郎的胃口。
书会让他下意识认为，自己来历神秘。
等安定下来，高产作物的粮种出现，就不用费力遮掩了。
“本官一定好好研读，还会找几个种田的好把式，根据书中所写的方法育种栽种。”沈明彦心跳乱糟糟一片，恨不得现在就找人，实验书中记载的种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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