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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宫的歌舞持续到天黑，南栀看得意犹未尽，用了晚膳才离开，没有留宿。
裴承宣他们跳了一天的舞，虽然没被打断双腿，实际上跟打断了也没多少区别。
三个时辰持续跳下来，双腿酸的不像是自己的，坐下来后完全不想动。
“她走了，带着君后一起走的，回明德殿。”吕远阔瘫在软塌上，手酸腿也酸，浑身无力，“君后到底是谁。”
他把自己认识的世家子弟都想了一遍，没找到确切的人选。
京城世家子弟多如牛毛。
能跟沈明彦认识说上话的，大概也就三四十人左右，再根据年纪排除，剩下不到十人。
面具男不是那十个当中的任何一个。
“估计是哪家的庶子？”裴承宣阖上眼，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没入薄纱之中，“看他那副小妾作态，也只有姨娘教养的庶子，才会养出那样的性子。”
一个庶子罢了。
京中想要巴结沈明彦的世家庶子，不胜枚举。
无论谁家，有什么先给嫡子之后才轮到庶子，身为庶子想要出头除非能找到后台。
右相沈家，是无数庶子的首选。
沈家勉强算是清流世家，族中子弟多走仕途，在朝为官。
有沈相在，不管主支旁支的子弟，入仕之后政绩不出挑，也不会犯错。
“他的作态确实有些像世家庶子。”段君诚违心附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位君后给他的感觉很糟糕，像一匹玩弄猎物的狼，并不急着杀死猎物。
家主是个不藏情绪的人。
看谁不顺眼就想弄死谁，丝毫不加以遮掩，下手也十分果决。
如今她成了女帝，想要毒杀她的难度比她还是家主时，更难。
“不管他是谁，不影响我们就行。”裴承宣一锤定音。
段君诚和吕远阔交换了下眼神，沉默下去。
南栀进过大邺皇宫。
她记忆力很好，只来了一趟，各宫的位置和通道记得清清楚楚。
离开明月宫回明德殿的路上，她撩开轿辇的帘子看了看，好笑扬眉。
裴承宣他们三个跳了好几个时辰的舞，还有力气闯御书房和藏书阁，她敬他们是条汉子。
“陛下在笑什么。”裴景鹤侧过头，笼在昏暗中的面具，隐约透出几分煞气，嗓音幽怨，“今日一整日，陛下都不曾同为夫好好说话，宣妃他们真有那么好？”
她看了一整日的男人。
不止看小皇叔，也看伴舞的那些男人，舍不得错眼。
“朕没有同你说话吗？”南栀勾了勾唇角，浑不在意，“没说就是不想理你，身为君后，要大度宽容，朕操劳国事累得慌。”
她现在很好奇，明德殿里会不会有奏折。
断续死了，所以梦境转到皇宫。
入梦所见的那位李大总管，并非暴君身边的那位叫李德福的太监，说明大邺的皇宫漏的跟筛子一样。
“为夫不知做错了何事，陛下要冷落为夫？”裴景鹤眼底划过不悦，强忍住火气，“还请陛下明示。”
“没做错，朕就是不想理你。”南栀不想跟他废话。
那么多美男，他老跟着自己，别人就是想自荐枕席也没机会不是。
“是为夫的错。”裴景鹤暗暗咬牙。
轿辇里安静下去，他坐到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恍惚想起从护国寺回宫，也是这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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