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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闹事的百姓又骂了半天，谁知对面的人无动于衷，甚至还嗑起瓜子，顿时泄气。
带头来闹的男人，躲在人群后方远远地看着南栀，眼神幽邃。
根据东家查到的信息，南家姐弟落户陇山县，还不到三个月，看着不像是有靠山的模样。
跟县令搭上关系，靠的是暖棚。
就算县令是京城来的，在穷山恶水的陇山县，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这姑娘的底气，从何而来？
“要不咱先撤吧，我总觉得这姑娘不简单，能让六元及第的天才如此礼遇，不是本人有本事就是家族厉害。”负责拱火的男人，低下头，贴着领队的头小声嘀咕，“咱骂了快一个时辰，嗓子都骂哑了，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就等着，看他们怎么处理这事，东家的要求是让百姓自主选择。”领头的男人不悦拧眉。
百姓没什么脑子，只要确定一斤多十文钱进项，谁还愿意便宜卖。
东家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真的全部都二十文钱收。
能给一次就不错了。
“行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负责拱火的男人嘟囔一声，泥鳅似的钻进人群。
他躲到真正的百姓身后，一双眼滴溜溜直转，到处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南家的庄子在山脚下，大门两侧只有堆起来的积雪，没有别的东西。
实在找不到藏身的地方，他又往后退了退，重重叹气。
虞家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大公子虞霄棋在府城，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变成了一条四处厮杀的疯狗。
东家素来看不惯虞家，更看不惯虞家大公子。
眼看虞家落难，没少落井下石。
谁知虞大公子不仅没被打压弯了脊梁，反倒凭着新鲜蔬菜，盘活了手里的好几个铺子。
他商队也从三十人，扩大到一百多人，两百多驾马车。
现在不止是桐洲府的大户人家和官老爷，卖他面子和人情，靖洲府和绥洲府那边，他也吃得开。
东家心有不甘，决定从源头上断了他的货源。
北境四洲，只有陇山县建暖棚种菜，在冬日里有新鲜的蔬菜卖。
百姓卖给南家的庄子，一斤十文钱，虞霄棋那条疯狗卖二十文，天冷涨价也不一定有。
别看二十文一斤好像不贵，一天几万斤的卖，天天有并且最少持续四个月，那可是好大一笔钱。
到了年前，别说是二十文一斤，四十文一斤怕是都买不到。
大过年的，有钱人家谁不想吃点新鲜的菜。
目光短浅的百姓，面对翻倍的价格难免心动，那姑娘如此镇定从容，想必是有了应对的法子？
胡思乱想中，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闯入视线。
认出高个子是陇山县县丞汪有真，男人瞳孔缩了缩，迅速猫腰逃命。
汪有真怎么会在南家的庄子上！
难道传说是真的，南家的庄子真有高产粮食，沈明彦为了确保种植成功，把汪有真发配到庄子上干农活？
“听说你们嫌青菜的收购价太低，要求毁约。”汪有真背着手，不怒自威，“当初建暖棚签下的契书，你们带来了吗？”
闹事的真百姓，看到他就吓得腿软了，一个个支支吾吾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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