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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呢?她要在怎样的情况下才会说出昨夜她没在自己屋子里这种话。
她像是什么都不懂一般,在柳叙白严肃的语气下,下意识流露出几分害怕,带着求助的意味往晏长安那边望了一眼,抿了抿唇,声音里还带着几分不解的茫然:“自然。”
柳叙白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继续盯了她片刻,视线下移,落在她交握的双手上。
可惜五指自然合拢,他看不见她的食指左侧是否也长着一颗小痣。
太巧合了,他想。
他昨日刚见过她,晚上便真真切切地看见了死去的舒浓。
可他的心魔分明还没有成长到可以幻化出实体来捉弄他的程度,他——即便是他的心魔,也决计不会用“恶心”二字来形容自己的感情。
他不明白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叙白的目光重现落在舒浓的脸上。
苏不惜与舒浓太像了。
像到她即便只露出丁点和舒浓相似的习惯,他都要以为是舒浓回来了。
可是舒浓不会这样和颜悦色地站在他面前,还能温温柔柔地喊他一声“柳仙君”。
若是舒浓,应当是像昨夜那般,即便是笑着,也是带着刺向他的刀子的。
柳叙白缓缓垂下眼眸,别开眼:“是我失礼了。”
舒浓还未说话,赶来的景鸿懒懒地靠在树边,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宴前考在即,柳长老倒是悠闲,早课也不上,跑到我问生殿来为难我徒儿的恩人,连带着我徒儿也不能上早课。”
“我这徒儿可是个好苗子。”他歪着脑袋,抱着双臂半倚在书上,吊儿郎当,“此次天下宴,他可是要奔着第一去的。”
“我看你边上个小子也是个有天赋的。”他朝着陆望壹扬了扬下巴,“你不愿意给人家上课,不如交给我如何?”
柳叙白只是盯着他,目光沉沉,无视景鸿重新转回头后,晏长安已经上前几步,将舒浓护在身后,为她将他的目光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的目光只是微微一动,便看见舒浓的一只手小心地抓住了晏长安的袖角,其间依赖的意味,自不必多说。
他微微蹙着眉头,那头景鸿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
陆望壹倒是有心想为柳叙白说几句话,可这事儿他师尊确实不占理,他们也确实连累的晏长安没去上早课。
虽说晏长安是自己跟上来的,不是他们强行捉来的,但在他们明显是冲着苏不惜来的情况下,谁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找上门来。
他只是没想到晚长安对苏不惜倒是实实在在的与众不同,他看着他将苏不惜护在身后,大有忤逆尊长的意思。
陆望壹微微笑着,对景鸿的玩笑话也只能躬身行上一礼。
晏长安眼皮微垂,避开了和柳叙白的直接对视,倒是留了点体面。
柳叙白沉吟片刻,垂眸看着地上两人交错的影子,不知究竟想了什么,低声道:“抱歉。”
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是他昏了头了,他想,不然怎么会这么莽撞地过来,给别人留下个看笑话的机会。
他微微抿了抿唇,苏不惜究竟和舒浓有没有关系,他会慢慢查清。
横竖人已经在沧元剑宗,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