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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贡二人对视颔首,果断出招,大掌平推,朴实无华,平地起风。徐渭舞动折扇,化作展翅雄鹰,迎风而上,御风扶摇舞长天。双方以实力相抗,天地为之一颤。次、贡二人前力未消,后力递进,如怒海惊涛,一浪接一浪,一浪推一浪,一浪高一浪,层层叠叠,无穷无尽。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徐渭兴发吟唱:“欧治良工,风胡巧手,铸成射斗光芒。挂向床头,蛟鳞一片生凉。枕边凛雪,匣内飞霜,英雄此际肝肠……”以扇作笔,横平竖直,撇东捺西,银钩玉唾,游云惊龙,翻腾叱咤,狂斗怒海。
万千围观者,震撼之情溢于言表,不需赘述,由衷赞道:“西域‘大手印’盛名不虚,中正磅礴,撼山蹈海!”
“巍巍如苍山,浩瀚似碧海!你们帮着想想看,除了‘经天十三掌’、‘三百六十路伏魔掌法’,当今世上还有哪些掌法可媲美这‘大手印’?”
“你也真是的,少林方丈还在那边观战呢!别的不说,光少林一派就有‘金刚掌’、‘如来掌’、‘般若掌’三套惊世掌法!”
“嘘——!别瞎讨论,专心观战,能观摩这等惊世大战,恐怕一生也就这么一次机会!”
次、贡二人心意相通,配合默契,攻守有度,和谐大气,身影交错,倏分倏合,掌影堆叠铺展,遮天蔽日,黑云压城,惊雷奔腾,闪电驰掣。徐渭接着吟唱道:“秋高月黑,时犯边疆。近日称藩,一时解甲披缰。即令寸铁堪消也,又何劳,三尺提将。古人云,安处须防,但记取,戎兵暇日,不用何妨。”单薄折扇开合无方,来去纵横,开如泼墨,合似提毫,来若灵蛇,去像蛟龙,与人斗与海斗与天斗,狂傲无匹。
又有人忍不住发声感慨:“传言南文乃古往今来以文致武第一人,通身绝学自悟于书画诗文,今日一见……”有意停顿,果然有人接话:“今日一见如何?”
“四个字!”
“哪四个字?”
“登峰造极!”
“登峰造极,嗯,所言甚是!”
“遥想当年,武道至尊‘神州八极’、‘净土二莲’,宗匠林立,那是何等的辉煌绚丽;然光阴似箭,时过境迁,三人驾鹤西去,一人生死无踪,剩下六人日薄西山、垂垂老矣。唉!时光荏苒,年月几许,再放眼天下怕是无人能与南文争锋了!一枝独秀固然惊艳绝伦,我倒是更偏好于百花齐放的多彩缤纷!”
“非也非也,阁下难道忘了同南文齐名的北风了?论年岁,北风怕是比南文还要小上几岁!”接话之人是名装扮邋遢、举止做作的青年文士,正是萧正阳、公冶世英等人那日在天元城英雄酒家碰上的徐白丁。
先前说话之人表露不服,辩驳道:“俗话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世上滥竽充数、徒有虚名之辈还少么?”他虽未曾见过“北风”,但并不怀疑“北风”的能力,之所以这般说是因为被对方当众否定了自己的观点,面子上很是过去不。
徐白丁摇头晃脑地说道:“此言差矣,你未曾亲见,不代表别人也从未见过,既有人拿北风同南文相提并论,自是有人见识过了。”那人张嘴欲驳,徐白丁先他一步续道:“南文确实了得,配得上登峰造极一说,不过离天下第一还是有些距离的。且不论老一辈的宗师们是否真的日薄西山、垂垂老矣,也不说北风是否及得上南文,光是徐某所知,当今世上至少还有两个人的武学造诣不在南文之下。”
那人明面上不屑冷哼,心里则盼着对方往下讲。徐白丁有意拖延摆谱,引来多人催问,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这第一个么自然是当年令一代剑圣重伤不治的黑魔!”世人不知那神秘黑袍人的真实身份、姓甚名谁,便以“黑魔”称呼。
“那第二个呢?”
“是啊,第二个是谁?”
徐白丁反问道:“宫变那夜,正阳门上发生了一场惊世大战,你们可知?”
“略有耳闻,宫变那夜有三人对战于正阳门,我只知道其中一人是宫里面的太监,好像叫黄锦,是服侍皇帝的贴身太监!”
徐白丁道:“徐某要说的第二个人正是皇帝的贴身太监黄锦。”
“黄锦?还请阁下详述!”
徐白丁道:“另外两人名头不小,你们定然听过他们的名讳,一个叫风萧,一个叫水寒。”
“烬神殿主风萧、无间殿主水寒!”
徐白丁淡定地面对意料中的哗然,道:“风、水二人的能耐同这番僧二人应在伯仲之间,黄锦凭一己之力独斗风、水而不落下风,可见一斑。中土之地地大物博,有的是不为人知的藏龙卧虎。同样也不可小觑了西域、北蒙、东瀛、南洋诸地,这番僧二人便是现成的例子,其上是否还有更为高明之人尚未可知。而西域之西、北蒙之北、东瀛之东、南洋之南又是怎样一番光景,更是不得而知!”
东方燕眼见萧正阳独斗熎焱许久不显颓势,心中大宽,又有众亲友长辈在侧,对熎焱的畏惧之心淡了不少,好动本色复现,瞥见不远处交谈热闹,便饶有兴致地凑了上去,脱口嘲讽道:“哟!本姑娘道是谁呢,原来是手拿折纸扇,不扇屁股扇脸蛋的白丁先生呐!”
徐白丁淡淡一笑,有意加重了摇扇的力度,道:“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东方燕不明其意,得意洋洋地叉腰抖腿。
西来众僧不着痕迹地拱卫着一顶平平无奇的素帷小轿,以纯白色帐幔围挡,隐约可见内里端坐一人。纤细手指轻弹法铃,发出一点几不可闻的声响,当即有一名僧人躬身靠近,竖耳倾听,频频点头。
徐、次、贡三人之战太过耀眼,让大多数人忽视了萧、熎之战,梁筠竹是当中最大的例外,她的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有萧正阳一人。自打萧正阳仗义出头起,她就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之中,娇躯紧绷,心悬嗓眼,妙目圆睁,柔荑紧握,额头冒出绵密的汗珠,顺着两颊淌下,直流到白嫩的颈中。
萧正阳苦练“天元功”、“刀剑诀”十载有余,又融合了薛恒数十年精纯功力,俨然已挤身大高手之列。他最缺的是在实战中的磨砺,近来几月的经历让他成长不少,尤其是同熎焱的几次交锋,险象环生之余,也是获益良多,从中总结出了不少经验。
无论是与生俱来的拳脚,还是作为手足之延伸的兵刃,大多数人只处在凭实体接触产生杀伤的层面,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做到隔空击敌。熎焱所修炼的“烈火焚天掌”除了本身掌力雄浑霸道,最大的特点正是隔空击敌,其催发出的无形之火可在一丈以内给予对手实质性的伤害。萧正阳为此吃了不少苦头,于是想出了借助外在实物以抗无形之火的法子,这便有了开始时削土成帘的一幕。一理明,百理通,领悟了这层道理,便不再局限于拳脚兵刃,尘土草木皆可成兵,为其所用。
如此一来,就该熎焱心惊了,激斗百招,消耗甚剧,却寸功未立。然他终非常人可比,他能有今日的造诣,不是光靠不择手段、旁门左道就能够的,还是有其实打实的过人之处的。凝神观察,寻找破绽;加紧攻势,制造破绽;展开思索,回想破绽。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想到开战之前,萧正阳明明有自己的佩刀,却向旁人借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