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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皇帝连续三日未上早朝,群臣焦急万分,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户部尚书老郑家的厄运降临,家宅被抄,金银细软均被没收,老郑更是身陷囹圄,一时间人心惶惶。
及至皇帝终于现身朝堂,群臣如同炸开了锅,纷纷指责沈冰凝卖凤印之举有损燕国颜面,纷纷恳求皇帝褫夺其贵妃之位。
也有官员为郑燕民喊冤,认为他或许是遭人诬陷。
面对这些言论,张义山轻蔑一笑:“郑府中搜出的那十二万两黄金,难道还能是假的?还是说,有人偷偷地把黄金搬进了郑府,而郑家人竟全然不觉?”
他的话锋犀利,直指人心,原本为郑燕民叫屈的大臣们顿时哑口无言,面对勇郡王炎岐那不可侵犯的威严,无人再敢多言半句。
勇郡王炎岐近日也为郑燕民之事劳心劳力,心中颇感不耐。
那十二万两黄金原是郑燕民为办差事所备,却不想沈冰凝此刻拍卖凤印,促使郑燕民那位缺乏理智的女儿冲动之下耗费巨资购入。
一名后宫嫔妃何以拥有如此财富?
其背后必有家族支持,然而郑家怎可能轻易获得如此巨额的黄金?
官员一年的俸禄不过数百两银子,虽然家中尚有田产商铺以补家用,但仅凭那些,即便是百年积累,也难以达到十万两黄金的数目。
郑燕民作为户部官员,此事恰好给了皇帝查抄其家的借口,多年积攒的财富,最终尽数落入皇帝之手。
这一系列事件太过巧合,环环相扣,炎岐难以相信其中没有皇帝的手笔。
他暗暗在袖中握拳,意识到皇帝已有察觉,拖延已不再是明智之举。
此时,张义山再次开口:“皇上,对于郑大人贪污如此巨款之事,末将深感震惊,斗胆请求皇上彻查所有大臣的家产。”
话音刚落,许多大臣内心忐忑不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张义山,水至清则无鱼,谁人没有点灰色收入?
若真要查起来,恐怕鲜有人能干净利落地通过检验。
作为文官领袖的秦世存,此时站了出来,试图平衡局势:“皇上,臣以为全面清查朝臣之举动静过大,不如先列出大臣名单,由臣与张将军分别挑选五位文武官员进行调查,或许更为妥当。”
皇上微微点头,沉声道:“准!”
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卫公公动作迅速,不一会儿便备好了一卷厚厚的名单,用双手恭敬地捧着,送到了张义山和秦世存面前。
“二位大人,请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肃穆。
秦世存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凝重,他向张义山轻轻一点头,仿佛是在寻求某种默契,随后伸手缓缓抽取了五根竹签。
每抽出一根,空气似乎都跟着紧绷一分。
张义山紧跟其后,同样抽取了五根,没有过多犹豫,便将这些决定命运的签条递给了卫公公。
卫公公双手举高,那几张薄薄的签条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被念出名字的大臣,脸上血色褪尽,双腿无力,瘫软欲倒。
皇上冷眼旁观这一幕,心中无波无澜。
对于这群贪婪成性、侵蚀国家根基的蛀虫,他早已预料到会有今日的清算。
“即刻命令大理寺彻查这些大臣的家产,一旦有抵抗,无需多言,直接打入天牢。”
他的声音平静,却让人心底生寒。
“此外,郑燕民贪污受贿证据确凿,郑贵妃品德有亏,不能再享受尊贵之位,从即日起,剥夺其贵妃之位,贬为庶民,驱逐出宫。”
这道旨意一出,殿内众人皆感震惊,而对于郑美人最终的结局,虽然在众人意料之中,但碧霞并未对沈美人做出任何裁决,让人心中不禁生疑。
炎岐背后,一位老臣走出列,他声音沉重而坚定:“碧霞大人,沈美人拍卖凤印之举,无疑是对我朝尊严的极大挑衅,臣恳请大人,对此等行为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此时,箫翊的目光轻轻扫过卫公公,卫公公心领神会,立即上前,提高嗓音宣告:“诸位大人听好,沈美人已将拍卖凤印所得的十万两黄金全数捐赠给了军需部,不仅如此,碧霞大人更是从国库额外拨出十万两,总计二十万两黄金,用于支援前方军队。”
这消息如巨石投水,殿堂内瞬时陷入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一片嘈杂。
武官们激动不已,纷纷表示赞誉:“沈美人的这一举动,实乃大仁大义之行!”
“不错,这笔款项足够购买许多战马与粮食,大大增强我军实力。”
“沈美人先前改进筒车,促进粮食增产,现今又无私奉献资助军资,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正是,沈美人如此心怀家国,我看谁还敢提议剥夺其封号,简直荒谬!”
然而,在一片赞许声中,亦有文臣提出异议:“即便如此,擅自拍卖凤印,仍旧是对王室尊严的轻蔑行为。”
张义山闻言,挺身而出,驳斥道:“王室尊严岂是轻易可被轻视的?依我看,沈美人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百姓与将士,反观某些人,只顾私囊饱满,哪里管得了民间的疾苦?”
张义山身后,一名武将附议:“张将军言之有理,沈美人的作为可歌可泣,大义凛然!”
最终,鉴于多数朝臣的力挺,关于沈清渝的惩处事宜,只能不了了之。
夜已深,大理寺的监牢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郑延民在假寐中隐约听到铁链的碰撞声,猛然睁开眼,只见一个蒙面人手持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悄无声息地靠近。
危急关头,郑延民急中生智,一把抓起桌上的油灯,用力掷向来人,同时大声呼救:“来人啊,快来人啊!”
那蒙面人受此一击,仓皇退却,狱卒们闻声火速赶来,张义山也赫然在列。
“郑大人,几日不见,您怎么就憔悴成这样了?”
张义山语带关切,但这关切在郑延民听来,却是无比讽刺。
曾经并肩的同僚,如今一人是囚,一人自由,郑延民心中五味杂陈。
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不成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