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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北昭的君王，身上有天下数万生灵的性命，他亦要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天下百姓。
宣平帝少见的露出几分茫然，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夜里，许清芷只昏睡了一会，便很快又来到眠眠身边。
将她备好的衣物给眠眠换上。
眠眠瘦了，好瘦好瘦，明明正好合身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却空落落的。芷娘后悔，早知以前不拘着眠眠，让她想吃什么吃什么。小姑娘胖些好，胖些有福气。
想起曾经的眠眠，脸上肉嘟嘟的婴儿肥，总是鬼鬼祟祟的在厨房偷吃。吃完忘记擦嘴，满嘴都是油，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芷娘想起过往就落泪。
她双手捧着碗，拿起小汤匙轻颤着将米粥，语气近乎哀求：“眠眠，喝一口吧……”
娘求你。
许清芷见米粥顺着她嘴角流下，低低的啜泣。
“她她咽下去了……”容澈心头一喜，小声说道。
这两日许多人来喂过吃食喂过水，唯有这一次，她似乎咽下去了几分。
虽然依旧不曾回神，但恢复了本能的吞咽。
许清芷急忙擦泪，认认真真一点点给女儿喂粥。但她久久不曾用食，许清芷不敢喂太多，只用了小半碗便收下。
她夜里也不肯离开。
好在宣平帝早已命人在此处搭建棚子，许清芷便留在此处守着女儿。眼神哀伤，但却不见之前的彷徨。
见到女儿，就有了主心骨。
这一夜，她时不时起来摸摸女儿小手，额头，但总算能眯会儿眼睛。
深夜，许清芷越睡越冷，明明盖着被子，却冻得瑟瑟发抖，忍不住蜷缩起身子。
突的，她猛地睁开眼睛。
“眠眠！！”她察觉到冷意，霎时跳起来，掀开被子就要往外冲。
青鸢慌忙将她拦住：“夫人，将军已经过去了，您穿上衣裳鞋袜。您若病了，公主该怎么办？”
许清芷这才哆嗦着穿衣，好冷好冷，明明还不到十月，为何气温突然骤降？
往年的十月，也就早晚冷，中午大太阳甚至还灼人。
乡下甚至还在晒稻谷。
青鸢脸色难看：“下雪了。”
许清芷面色一顿，眼中弥漫着散不去的恐慌。慌慌张张就朝门外走去。
一抬眼……
昨日还漫山绿意，此刻，已经铺上一层薄薄的白沙。她抬脚出去，脚下一滑，差点倒下。
“夫人小心。昨夜气温骤降，地面结冰，地上很滑。”早上她便摔过一跤。
许清芷点点头，眠眠就在十步外，离得很近。
她一抬眼就能看见女儿。
“百姓呢？”许清芷看向远处。
“昨夜降温，他们熬不住便都回去了。”青鸢没说的是，乱了四季，只怕百姓心中早已大乱。恐怕，很快就会回来。
许清芷仰头看向天：“这就是神明的手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