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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心里怎么想的，玛姬很快就平复好了情绪，尤其是面对天使这种存在的时候，表现得越冷静，泄露的信息越少。
“大概是七天之后公爵就会带着我的母亲抵达神殿，我的要求不多，在保护她安全的情况下，尽力击杀公爵。”
玛姬将手臂搭在面前的酒桌上，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均匀的敲击声，不过在嘈杂且人员混乱的酒馆里，这声音几乎是听不见的。
“可以。”
艾尔微微颔首，没有其他任何提议，不过在玛姬看来，如果白银之轮的会长是大天使长的话，那这个任务根本称不上是任务。
毕竟以他的实力，顺手就能解决掉公爵。
可惜原漫画里没有写出来这一部分，不然玛姬也不会如此没有防备。
“但我这里有一个新的提议，圣女小姐也许可以考虑一下。”
艾尔的话音落下，玛姬立马就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因为按照菲洛梦娜的说法，天使的计划基本都和整个大陆有关，且被当成棋子的家伙下场都不怎么好。
她如果不想被当成牺牲品，理智上她就应该当场拒绝，但现在两人坐在谈判桌的两方，出于礼貌，她也得听完艾尔的话。
“你说。”
玛姬垂眸，没有表现出抗拒。
“想必圣女小姐已经知道了，您的家族与恶魔有所关联，但您也许忽略了一件事。”
艾尔的声音里没有太多情绪，连正常人类的波动起伏都没有，听上去有点诡异。
“您的父亲大人的底气可不是来自于恶魔，而是来自于‘塔尔塔洛斯’。”
一个有些陌生的名词，按理来说玛姬应该是没什么感觉的，但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玛姬周身骤然环绕其一股冷意，仿佛来自整个世界最深处阴冷冰寒的洞穴。
又好像来自冰封世界的冰川深处，直达冥界的地方，黑暗的叫人恐惧。
比地狱还要叫人忌讳，叫人不想提起。
光是听着名字就让人浑身不适，想要逃离。
“那是什么？”
玛姬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无端的想到了边陲之城上空萦绕着的那股力量，连她靠近的时候都会引起她的不适。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症状被缓解了，但那种感觉还残留在身体里，让她很难忘记。
“一个会蚕食大陆生机，无限制渴求灵魂的黑洞。”
艾尔分明是平平淡淡的语气，但却让玛姬听出了一股厌恶。
能让天使感到讨厌的东西，那应该是非常可怕。
现在整个科拉尔大陆的神明陷入沉睡，只有天使，恶魔和元素之王拥有足以匹敌神明的力量，但恶魔大多居住在地狱，元素之王也不会离开元素源界，元素精灵更是连人类都无法接触到。
所以唯一能在大陆上自由行动，还拥有神明级力量的就只剩下天使。
除了菲洛梦娜，她是个特殊的变数。
所以，他口中的‘塔尔塔洛斯’绝对不是她一个小炮灰能够接触到的东西。
玛姬本能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但眼前的天使却是比恶魔还会蛊惑人心。
有关于公爵的事情，她实在是很难拒绝听下去，最后也只能闭了闭眼，克制住想离席的欲望。
“如今的‘塔尔塔洛斯’生出了属于自己的意志，已经不满足于失足坠落的生灵，而是开始生出爪牙，向外扩散侵蚀，猎食生灵填满它永远空虚的深渊。”
艾尔继续说道。
“是魔物？”
玛姬虽然用的是反问，但实际上她百分之八十能肯定他说的爪牙就是魔物们。
“嗯，还有您的父亲。”
艾尔点点头。
“所以？你想说什么？”
玛姬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您应该早有感觉，您的父亲曾经性情大变过，他的灵魂其实早已被吞食干净，被‘塔尔塔洛斯’的爪牙占据了躯壳，如今只是个套着人皮的魔物罢了。”
“但他会模仿您父亲的行为，包括情绪，记忆，甚至您父亲作为魔物，也可能不知道自己是魔物，只是按照‘塔尔塔洛斯’给予的暗示命令，本能行事。”
艾尔没有正面回答玛姬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
“我的确可以帮您解决掉您的父亲，但您父亲身上的爪牙是个足以蒙蔽天使视线的存在，如果我把您父亲的躯壳杀掉，它就会挑选新的寄主，附在未知的人身上。”
“到时候，它会彻底隐藏起来，等到合适的时机出现，它才会再次行动，就算作为大天使长的我，也没办法轻易定位到它的位置。”
终于，艾尔把最重要的事情告知给了玛姬，一瞬间玛姬的心脏就好像被一把手捏住了，甚至无法呼吸。
甚至有一个猜测充斥了她的大脑，不是关乎她自身安危的，而是另一件事，以至于叫她愈发窒息，连头脑都在一阵阵眩晕。
但就算这样，玛姬还是强撑着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那荼蘼药剂”
玛姬破天荒的失了态，语气急促的想要确认她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它真的只是个有着强成瘾性的药水吗？真的只是为了敛财吗？如果那爪牙不惜以泽弗奈亚家族的未来，不惜以我为代价，也要打开所有王国的通路，将其遍布整个大陆。”
“它是不是还有其他作用？”
玛姬说完这些话，目光一直死死盯着艾尔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很可惜，天使的脸上不会有情绪，他只是平静的看着玛姬。
七彩的眼珠分明是好看的，在玛姬眼里却只是个无机质的玻璃球。
“圣女小姐很聪明，服用荼蘼药剂的人，灵魂会被缓慢蚕食，最后死亡，灵魂被‘塔尔塔洛斯’吞噬。”
艾尔的表情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可在玛姬耳朵里，却像是扔下的一颗炸雷。
“那你为什么你不是天使吗？荼蘼药剂已经存在很久了，你为什么视而不见，为什么不管？为什么还要把这些告诉我？”
玛姬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像是质问，又像是在为何人鸣冤。
她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