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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比与寒萼独处时,吕松还真说不出任人报仇的话来,闻言也不想着去和秦紫玲等人辩白,只冲怪叫花又是一礼,“前辈倘若方便,随我谷下叙话?”“好!”怪叫花原地一跳,霎时间金光四溅,不见了身影。吕松看了寒萼一眼,教后者等他,纵身一跃,去到先前西方野魔困住李、申二人的地方。说这怪叫花穷神,原也是个丰神俊朗的俏郎君,与妹子一齐隐居仙山,后来他妹子嫁了人,他也娶了妻子,四人待在一处生活。过不多久,凌浑和妹夫起了意见,从此不再来往,便连妹子兵解也不曾出面。妹夫恨他不念手足之情,趁其元神出游,将其躯壳连同洞府一齐毁去。凌浑元神回归后见躯壳被毁,无可奈何,伏在一个叫花子身上还阳,从此不以真名示人,做了怪叫花穷神。吕松下到谷里,晓得怪叫花不会倚老卖老强令于他,直白道:“前辈在内的几位上仙为秦家姐妹主持姻缘,实为私心杂念作祟。司徒平能救宝相夫人脱劫不假,秦家姐妹于他也有救命之恩,两相抵消,如何多此一举。”怪叫花听出来吕松话里有话,像是知道司徒平身世渊源,在骂他们这些前辈不当人,拿秦家姐妹做人情。眼里闪过一抹困惑,目光如刀如剑,盯着吕松看了又看,半晌,不可思议道:“你才多大年纪,竟就修出了元神?”“比不得凌真人元神妙法出众。”吕松趁机拿话一点,看怪叫花神情,应是晓得了他也能掐算过去将来。略一躬身,拱手作揖道:“前辈生来最怕闲事,今日遇着我,避开已经迟了。晚辈一心向道,不愿与紫玲等人兵戎相见,旁边道友众多,唯恐他们一拥而上,有所死伤,累得我归入正道不能。”“好大口气,好大口气!”怪叫花哈哈大笑起来,一阵手舞足蹈,许久止住癫状,啧啧称奇道:“你即知我,还敢说这等话,权当你真是个有本事的。只不过你漏算了一步,宝相夫人与我无甚交情,司徒平父亲虽是我妹子的门人,与我也没来往。老叫花不在事里,你爱寒萼,为她情愿同上头一帮小辈翻脸,打起来是生是死,跟老叫花有甚干系?拿这事要挟我来居中调和,却是痴心妄想啦。”吕松闻弦歌而知雅意,听出来怪叫花意有所指,忙舒身下拜道:“小子鲁莽,还望前辈恕罪,前辈有万千慈悲,就帮了小子这一次吧。”怪叫花一反方才话语里夹枪带棒,连说了两个“好”字,遂将手一甩背在身后,十分神气道:“既然如此,你可拜我为义兄,班辈便与旁人不同,谅这天下剑仙,轻易不敢与你为难。”吕松猛地愣住,便有琴心剑胆,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怪叫花用意何在,却知是福非祸,归入正道一事板上钉钉,遂又躬身一拜,唤了怪叫花一声“兄长”,打趣道:“我口气虽大,兄长口气却也不小。”怪叫花哈哈一笑,招呼吕松飞回崖上。他们下到谷里以后,秦紫玲立时便向寒萼发难,将其狠狠训斥了一通。寒萼天真烂漫,容易受人诓骗不假,事关清白,又有误了母亲脱劫的可能,岂会意气用事?不与吕松为难,虽有剑光丛里交好,事无转圜的缘故,更多的还是她在心里做下决定。寒萼最受不得紫玲在她面前摆出“长姐如母”的姿态,更莫说还有这许多道友在一旁看着,见紫玲不问青红皂白冲她一阵骂,大觉丢脸,咬着牙关一言不发。紫玲若是好声询问,或许还能从寒萼口里得知吕松功法缺陷,晓得出事时节两人身不由主,并非像她想的那般不堪。只是事关寒萼,她关心则乱,也失了方寸。在场剑侠里有周轻云,寒萼最对她的脾气,见寒萼小脸煞白,情知是伤心了,无视一旁吴文琪眼神劝阻,出声打断紫玲说话,大叫道:“你也不要再骂寒萼,她即不责怪吕松,必是移情。此事要想解也简单,那吕松是正,便请前辈剑仙来到,我们聚在一处说此公案,论个对错出来。吕松倘若归于旁门,自有飞剑问他讨要说法!”“我老叫花子刚认下的贤弟,自然是小叫花子,哪来什么正邪之分?”众剑侠看怪叫花和吕松回转,安静了一瞬。紧接着紫玲便道:“想必前辈也已知晓吕松和舍妹之事,还请前辈公断。”怪叫花面色不好看,一摆手,说道:“你姐妹与司徒平姻缘,本就是他人乱点鸳鸯谱,好心办作坏事,于道无益。你要问我老叫花子的看法,我不认同。”吕松心中微动,先前也听到周轻云说话,猜到是“请前辈剑仙来到,论个对错”惹恼了怪叫花。还说司徒平,父亲是怪叫花妹子的门人。怪叫花的妹夫,便是正道有名的前辈剑仙“嵩山二老”中的追云叟白谷逸。这一桩姻缘,由正道前辈玄真子主持,请了神尼优昙到紫玲谷说项,又有追云叟爱屋及乌,看在司徒平父亲的份上也来帮结良缘,另还有几位前辈剑仙作为嘉宾,如矮叟朱梅、怪叫花穷神。其实归根结底只一件事要紧,宝相夫人不日脱劫飞升,届时需要司徒平相帮。左右长辈之命,男女身世清白皆为好人,成一场姻缘无伤大雅。前面提过,怪叫花之所以成了怪叫花,是被妹夫追云叟毁去躯壳的缘故,昔年虽因各自好友调解放弃了报仇,却也轻易不与其碰面。吕松知道这些陈年旧事,在场剑侠可不知道,见怪叫花不开心了,都不敢再多言语,只有紫玲气不过,叫道:“当初缔结姻缘,我意下不肯,玄真子世伯来书,优昙大师出面,又有我母亲宝相夫人之令,才违背了心里坚持。今天前辈说这话,莫非还要我夫妇三人在此和离,转投了他吕松不成?似这般侮辱,我死不答应!”“秦姐姐,切莫说这等话。”司徒平满目不舍的看了眼寒萼,心中无限遗憾,他与紫玲姐妹成亲,也有不得不应的无奈。“我能以臣仆之礼侍奉二位姐姐已觉非分,岂敢再言其他,本就名为夫妇,实为道友,姻缘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