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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面如猪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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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骑军,英布一眼看去无比熟悉,都是他的护卫亲军,为首的是他身边近臣中涓王琦。

看着他们慌慌张张的样子,英布本能就感觉不对,径直迎着他们冲过去。

而刘辛双眼眨动,不自觉放缓马速,落在了后面。

“大王,大事不好,刚才军中亚将吕马童手持汉王令箭,敲响了聚将鼓,坐在主帅位置,将大将军印绶给收走了,说你又投降了霸王,因此他奉汉王之命,取代你担任大军主帅。”

“汉王在我们军中安插的几十名将领,都纷纷支持他。左司马田僚、护军都尉虞亥等将领抗衡不得,与他虚与委蛇,让我们逃出来找你,让你赶紧返回军营。”

“大王,怎么办?您真的又投降霸王了?”

……

王琦见了英布,大喜过望,顾不上狂奔而来满头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在最短时间内将军营的变故说了个七七八八。

英布一听,居然真被项昌给说中,刘邦明面上派刘辛来安抚稳住自己,暗中却传信周腾夺取军权,一时间怒火熊熊中烧。

老子难得信任你一回,你还真脱不了流氓本性,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他愤怒扭头看向刘辛,要向他讨要一个说法,那知道不看还好,一看更差点气炸。

刘辛俯身马背,狂抽战马,向着来路仓皇而逃。

至于押送他前来的几十名护卫骑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依旧木鹅一样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得不说,老刘家的逃命天赋神通,真是了得,永远不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总能在风起于青萍之末时就提前察觉到危险来临。

刘辛一边逃,一边暗中大骂刘邦不是人,明面上派遣自己来安抚英布,暗中居然传信让人夺取英布兵权,根本没有将自己的小命当命。

至于传令夺取英布兵权,到底是不是刘邦所为,无论他还是英布根本都毫无怀疑。

以他们对刘邦的认知,这等骚操作除了他,别人又有谁能干得出来?

这也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以往刘邦这类骚操作、黑历史太多,给人形成了固有印象。

比如以前刘邦多次被项羽打得大败亏输,都是偷偷跑到韩信军中,夺取了他的兵权,才重整旗鼓的。

而他之所以能够夺取兵权那么顺利,就在于他提前在韩信军中安插了很多将领。这些将领自然都听命于他,韩信不过是名义上的主帅。

这类事情做的多了,无论韩信还是彭越、英布,甚至周殷,都大为警惕,虽然对于他安插将领阻止不了,但也都大肆提拔重用自己的心腹,用以对抗他。

像眼下英布军中的左司马田僚、都尉虞亥等一大批将领,就是英布一手提拔,忠诚于他的。

刘辛这一逃,无疑更坐实了夺取英布兵权是刘邦所为。

英布一声怒骂,摘下长弓,弯弓引箭,“嗡”的一声弓弦震响,伏在马背上远远逃出了几十米远的刘辛,应声坠地。

至于那几十名满脸发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的骑兵,被英布百余名亲卫一拥而上,团团围住,尽数格杀,一骑也没有逃走。

一箭射死了刘辛泄愤,英布怒气不减,挺长矛亲自上前,又接连搠死了数名汉军骑兵,方才停下手下。

待所有汉骑兵被绞杀干净,他高举长矛,对周围诸将士吼道:

“跟随我杀回去,将吕马童等一干奸贼,全部杀掉!”

项昌看英布看的极准,军权就是他的命根子,刘邦夺他军权,无疑是在挖他命根子,他那里能忍?

这些近臣将领对英布都是忠心耿耿,很多更是跟随他多年的生死弟兄,一身富贵都系在他身上,当下轰然应诺。

这时一匹马突兀冲到英布近前,马背上横放着一人,五花大绑,嘴巴被堵,这时不住蚕一样耸动着,口里“呜呜呜”叫着。

英布一见,将他给想了起来,示意看守骑兵解开他的捆绑,将兵器也还给他,然后径直一马当先,向着军营急急飞驰而去。

解脱了捆绑的项昌,暗暗长松了口气,取回兵器弓箭,精神抖擞,策马紧紧跟随队列之后。他看出英布心头宛如火山喷吐般的怒火,识趣的默不作声,没有再用语言撩拨他。

英布军营。大将军营帐前。

两队将领壁垒分明,相互对峙,正处于火并的边缘。而周围又有一圈甲胄森严的精悍兵士,将两队将领给严密围住。

现场气氛凝重而肃杀,压抑至极,似乎一点儿火星都有可能炸裂开来。

“田僚、虞亥,我问你们,你们还是不是汉军,听不听汉王军令?而今我奉汉王之命,暂代大将军之职,你们不仅拒不听命,还带军围困,这是想要叛乱不成?”

站在居中位置,一张狭长脸满是恼怒之色的吕马童,一手托着大将军印绶,一手持着一根黄金令箭,逼视着对面的一干将领厉喝道。

在他身后,刘邦安插的前将军李武、后将军王孟、中郎将杨喜等十几名高级将领,雁翅般展开,拱卫着他,也是向着对面怒目而视。

对面的将领大多数是卫尉、中尉、裨将、郎中骑、骑司马等中层军官,虽然职位较之吕马童一方大为不如,却胜在人数众多,足足三十多名,在左司马田僚、都尉虞亥带领下,与吕马童等高级将领对峙居然也不落下风。

“还请亚将稍安勿躁,众所周知,我们大将军一向对汉王忠心耿耿。而今前脚赶去周殷军商议军情,后脚你就强夺军权,——虽然你有汉王军令,但又怎么知道汉王不是听信谗言,被人给蒙蔽了呢?”

面对吕马童的喝问,左司马田僚堆着一脸假笑,话语却是无比冰冷。

“没错!总不能因为汉王被蒙蔽,错误的军令我们也要执行,随意让你们处置立下偌大功劳的大将军!为什么不能等大将军回来,当面锣、对面鼓的分说清楚?万一你们处置错误,哼,委屈了大将军事小,万一坏了汉王大业,吕马童,这个责任你可担待的起吗?”

护军都尉虞亥也接口大声道,一顶大帽子先恶人先告状的扣了下来。

两人言语连表面的恭敬都没有,并且一直称呼吕马童原先军职,显然根本不认同他这个新鲜出炉的大将军。

随着他们两人出头鸟一样顶在前头,反驳的话语一落,后面的一干将领纷纷聒噪起来,围拢簇拥上前,大声吼叫着:

“说得好!——弟兄们,大将军遭人中伤,要被汉王夺走军权,我们如何能同意?”

“绝不同意!”

“谁人夺大将军兵权,我就砍死谁!”

……

吕马童等一干高层将领,脸色就像是腐败的猪肝,要多难看有多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