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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神京城。 紫金山一战后,天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想要起兵造反,进而也效仿曾经司马家的旧事,坐上九五至尊的宝座。 那个位子代表着天下最为极致的权势,纵然有国运压制,无法修行,可一旦某个势力或者家族能够坐上。 依然能够获得极多的资源,进而形成良性循环。 可以说,但凡有点实力的势力,都有一窥龙椅的野心,区别只是或多或少而已,而就在外界风云变幻的时候。 神京城内,也在进行着一场夺嫡之战! 景泰死于紫金山,朝廷精锐折损殆尽,数位真君陨落,几乎整个朝廷的大部分实力,都已经泯灭,但这并非代表着全部。 还是有不少见势不妙的文武百官,勋贵宗室,活着回到了神京城。 其中最为显著的,就是二皇子司马佑,以及四皇子司马恪。 景泰子嗣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能够上台面够资格去争夺太子之位的也就这三个人,其余的像是什么三皇子,五皇子之类,要么死在了紫金山,要么便几乎没有任何势力支持。 所以,司马佑和被陈渊授意的司马恪,在还没有为景泰收敛后事的时候,一场浩大的征伐便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司马佑是当朝皇后长子,也是景泰的嫡长子,虽然皇后陨落于紫金山一役,可其身边还是有着不少的簇拥。 例如大部分朝臣和宗室长者,支持的都是司马佑。 毕竟,谁都知道陈渊和司马恪在之前走的很近,之前景泰帝还在位的时候,便接着陈渊的威望重新起势。 更是在他的帮助下,于巡天司之中站稳了脚跟。 很多人都清楚,要是陈渊没有反叛,犯下弑君大罪,依然属于朝廷序列的话,有他的支持,司马恪当上太子的机会很大很大。 只可惜,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战中消亡。 陈渊当着无数人的面,碎去了官服官印,不在当官,历数景泰帝的罪行,更是以下犯上,弑君作乱。 而今天下大乱,朝廷不稳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有不少人甚至在叫嚣着,要拿下司马恪这个私通反贼的罪人,让其在景泰帝的陵前自尽,忏悔罪行。 当然,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司马佑所指使的,就是为了将这个最有威胁的弟弟,给彻底剥夺登上皇位的机会。 进而拥有大权 可这世上,有时候就是不会尽如人意,如果司马恪没有得到陈渊和长公主的支持,那等待他的就是回京自尽。 几乎没有第二条路。 但恰恰就是平阳公主当初在陈渊面前的请求,给了司马恪一条生路。 长公主平阳虽是女儿身,但却不输男儿,早就有其他的心思,虽然在大势面前,不堪一击,可放眼京城还是有着一股庞大的力量。 很多二皇子司马恪身边的人,都曾效忠于他,可以说,司马佑在司马恪前,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就像是脱光,让人欣赏。 巡天司的实际执掌者在紫金山之战开始前,又落入了卫国公顾天穹的手中,可他一死,那剩下的权柄便落在了原大都督萧景和章彦通的身上。 伍天锡和黄天成身死,他们身边所附庸的力量,也尽皆归了他们二人纸张,虽然巡天司跟那些江湖武者一战,折损严重。 可放在已经非常虚弱的朝廷中,依然是不可忽略的一股力量。 平阳公主当初回到京城后,第一件事便是拜访章彦通,带去了陈渊的口信,章彦通几乎没有过多的思索,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儿子和女儿都在陈渊身边,他除了支持陈渊几乎没有选择,司马佑不是景泰,不会相信他这样跟陈渊有密切关联的人掌权。 再有,有些眼光的人都能看出,大晋已是冢中枯骨,精锐折损大半,民望尽失,放眼天下都是讨伐之音。 已经没有了中兴大业的机会。 陈渊却得到了巨大的民望,再配合上他那在蜀州的基业,绝对是当今各方势力中的一个潜力股。 他又不傻,自然会选择支持。 在他的游说之下,萧景也选择支持四皇子司马恪上位,这倒不是项千秋的致使,事实上,自从紫金山一战后,项千秋便没有再联系过他。 他也只能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做选择。 朝廷的真君几乎都已经陨落,整个偌大的朝廷,都找不出一位阳神真君,萧景便成了名副其实的第一强者。 这也是平阳公主必须要拉拢到的盟友。 巡天司仅剩的两大巨头合力,迅速便整合了整个巡天司,成为了支持司马恪的一股极为重要的力量。 让司马恪的势力,在短时间内,有了自保的实力。 即便是那些叫嚣让司马恪自尽的官员,也都不敢再多说什么。 而后,便是平阳公主曾经的一些准备,开始为司马恪舆论造势,很快便做到了跟司马佑分庭抗礼的地步。 长公主平阳也成为了司马恪身边最为重要的幕僚,不,确切的说,她实际上才是背后真正的执掌者。 无论是萧景还是章彦通都是被她拉拢说服到的,要是没有她,以司马恪的能力和手段,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就达到如此地步。 “皇姐,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长公主府邸内,本该是一方势力之主的司马恪此刻坐于下首,脸上带着一抹讨好的神情看着上面身着凤袍的年轻女子。 其正在聚精会神的抚琴,似乎颇为陶醉。 他不敢不讨好平阳公主,说句实在话,自从回到京城后,皇姐自身所展现的实力,让他大吃一惊。 他没想到一个公主,居然能够在皇帝和诸多皇子的眼皮子底下,发展出这么多的势力,且大部分都没有折损在紫金山之战中。 这也是他目前所起家的根本。 再加上章彦通和萧景那边也跟平阳公主交好,对他根本算不上恭敬,只是认为他是一个傀儡而已。 是以,他根本不敢有丝毫触怒她的地方,甚至就连母妃,此时也不敢对平阳再指手画脚,呵斥一句。 平阳公主抬起头,停下了拨动琴弦的手指,没有看司马恪,而是看向了院门口的一道身影,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厉将军,请。”
被称为厉将军的男子,身着一袭暗红色铠甲,脸色方正,看其容貌,明显是已至半百之龄,目光很是凝重。 龙行虎步的走到了几人身前,冲着平阳公主抱拳一礼: “见过长公主殿下。”
说罢之后,又看向一旁的司马恪,躬身道: “见过四殿下。”
“厉将军请起。”
司马恪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连忙寒暄道。 虽然厉狂休和其长子厉飞羽死在了紫金山之战中,但在京城内部,还是有着一支精锐力量保留了下来。 乃是皇宫目前的禁卫军。 而他面前的厉将军也非别人,正是厉狂休的侄子,厉阳,年纪已有一百余岁,实力更是化阳境界的真人。 是厉家在军方序列中,一位很重要的派系。 不过在之前,他是支持二皇子司马佑的。 “请。”
平阳公主伸手虚指一旁的座位。 但厉阳却没有坐下,而是目光平静的直视着平阳公主道: “不知长公主请在下来所为何事,宫中还有要务,不妨直接说吧。”
“呵呵,厉将军是个聪明人,真的需要本宫说什么拉拢之言吗?”
“拉拢?长公主怕是看错人了,厉某已经宣誓效忠二殿下,最好还是将这些话收回去吧。”
厉阳淡淡道。 一旁的司马恪却是猛然一惊,原来他误会了,皇姐还没有拉拢到此人。 “朝廷现在的局势你也清楚,真的要支持老二,跟我们作对?”
“厉某听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厉将军,其实你今日能来,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不是吗?你的堂妹厉红霜是道神宫天剑真君姜河的女人。 就真的没有想法?”
厉阳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你很清楚,章彦通章神使的女儿章婉姝现在就在陈渊的后宅之内,连他都支持了本宫,你觉得本宫背后的男人是谁?”
平阳公主直视着他笑了笑。 “陈渊可是反贼,长公主殿下如此说,就不怕误会?”
厉阳反问。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司马氏被天下围攻,谁都清楚终究是要毁灭的,既如此,为何不待价而沽,寻一个好买家? 你妹妹厉红霜可是早就选择好了的” “叔父之仇” “你在乎吗?你真要是在乎,不早就提兵杀上了紫金山,京城可是距离紫金山不远的,本宫不相信你没有见证那一战。”
“厉某奉陛下之命,镇守皇城” “陛下死了。”
厉阳:“” 他一时有些无言,没想到长公主居然这么直白。 “其实就算是没有将军,本宫也能掌控局势,只不过时间会暂缓一段时日罢了,到了那时,你我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现在,本宫给你一个机会,让厉家传承下去的机会,厉家主脉已经尽皆泯灭,厉红霜早晚都得嫁为人妇,你难道不想成为厉家的家主?”
“我” “没关系,厉将军可以好好思量思量。”
厉阳沉默了片刻时间,长出了一口气,其实平阳公主说的很对,他身为二皇子的支持者,今日却因为一个邀请来到了长公主府。 其实早已经做好了决断。 守着司马佑早晚都得死,倒不如去投奔一下堂妹,或许还能让厉氏在他手中发扬光大,连厉红霜都不在意杀父之仇。 他一个子侄辈,何必呢? “末将愿为长公主殿下驱使。”
厉阳抱拳躬身。 平阳公主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向司马恪道: “皇弟。”
“皇姐” 司马恪连忙拱手。 “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司马恪一愣。 平阳公主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轻笑: “登基,称帝!”
神京城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厉阳前往长公主府的消息,不可能封锁住,既如此,何不立即发起政变? 事实上,在厉阳来的过程中,她便已经暗中知会了章彦通和萧景,只等信号,便迅速的杀入皇城,正式兵变! 二皇子司马佑由于是嫡长子的原因,早已经在那些文武百官和勋贵宗室的簇拥下,拿出了一份皇帝景泰生前留下的一道空白圣旨。 而后又在大太监曹正贤的授意下,伪造了圣旨,成为太子。 司马恪的支持者是巡天司,司马佑的支持者则是皇监司,尤其是留守皇城的曹正贤,并没有参加紫金山之战。 他手底下的人,也没有折损,依然拥有着不少的势力。 所以,才能让司马佑的太子之位当的那么顺利,而司马佑当上太子后,并没有前去东宫,而是假借皇帝的名义,开始监国。 虽然司马恪一方极力反对,但终究还是没有爆发冲突,双方都在忍耐当中。 伴随着皇城禁军大统领厉阳的反水,司马恪和平阳公主的势力,则是顺势包围了整个皇宫,无数的禁军将刀刺向了昔日的同僚。 将皇宫封锁的死死的。 萧景章彦通立于虚空,看着下方的皇宫,冷声喝道: “曹阉狗,你假传圣旨,矫诏立司马佑为太子,违背先皇遗命,还不速速上前领死!”
“放肆,尔等这些乱臣贼子私通陈渊,谋害陛下,现在竟然敢直接逼宫,本督主就是死,也得拉你们一起走!”
皇宫之内,已经两鬓斑白的曹正贤,带着数位皇宫供奉直接杀了出来,直指章彦通萧景等人,整个皇宫也在此刻,化为了人间炼狱。 “皇姐” 司马恪有些紧张的看着虚空中的大战,有些惊恐。 “皇城大阵已经暂时被压制,今日就是你登基的日子,别急。”
“皇姐要是皇弟真的成了皇帝,咱们难不成真的要将祖宗基业献给陈渊?”
司马恪低着头呢喃道。 “皇弟,还记得你之前说的话吗?”
“什么话?”
“你现在叫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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