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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成了这个样子……还能这么傲气凌然的告辞,此人到底是傻呢,还是真的失心疯了。
这不禁令某些好事者,心里失望起来。
李世民左右四顾,似乎也猜测到了许多人的心思,却是不露声色,淡淡道:“陈正泰。”
陈正泰道:“学生在。”
“以后不可鲁莽了。”李世民轻描淡写道:“再敢如此,朕要生气的。”
陈正泰忙道:“学生……冤枉……”
李世民却用眼神狠狠的扫了陈正泰一眼。
陈正泰便将后半截的话,吞了回去,而后道:“学生谨记恩师教诲。”
“只是……”李世民淡淡道:“起初被人殴伤的长孙冲和房遗爱二人,这凶徒却不可放过,刑部这里,要严查,寻出动手的凶徒,立即法办。”
刑部尚书出班:“臣……遵旨。”
李世民而后叹了口气:“诸卿还有什么事吗?”
“臣有事要奏。”这时,却有人站了出来,不是民部尚书戴胄是谁。
………………
第二章,睡一会再更第三章。
李世民看了戴胄一眼,倒是显得心情平静。
说实话,他也算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只微笑道:“卿家要奏何事?”
戴胄便道:“陛下,现如今部曲逃亡愈演愈烈,听闻都出关去了。一时之间,群情激愤,想来这一次读书人之间的殴斗,也是因为如此!秀才之间内斗,其根由还是因为有许多的秀才对陈詹事有所不满。所以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当下部曲逃亡的问题。”
李世民颔首。
他怎么会不明白,大量部曲逃亡大漠,和现在的矛盾分不开呢?
正是因为大量部曲逃亡,使世族受到了损失,而那些中了秀才的世族子弟,心怀不满,这才是那个叫吴有静的人收获人心的原因。
于是李世民便道:“卿家打算怎么做?”
戴胄想了想道:“不妨多设关卡,盘查出关的人员。”
李世民若有所思,而后看向房玄龄:“房卿家以为呢?”
房玄龄此时只惦记着自己的儿子,正有些心不在焉呢!现在陛下突然询问,他倒是把陛下的话听进去了,可他也措手不及。
沉默了很久,他才想好了措辞,道:“难道朝廷此前就没有设置关卡吗?可这样的事,依旧还是屡禁不止。老臣听说,许多商贾都牵涉到协助部曲逃亡的事中,他们收买了官兵,将大量人口迁徙出关去。不过对于此事……臣有一些浅见……”
看李世民一副等他说下去的样子,顿了顿,房玄龄便又道:“既然戴相公认为秀才内斗是表,而世族对陈氏不满为根,想要解决内斗的问题,首先要解决部曲逃亡的问题。可老臣却以为,部曲逃亡也只是表,真正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些部曲们在世族管制下的日子过得不好,他们缺衣少食,生活艰难。故而,哪怕令他们离乡别井,出关前往大漠为生,他们也为之欢欣鼓舞。想要治理这个问题,首先还是世族们能够善待部曲啊!若是善待,他们又何至于愿意长途跋涉地到遥远的关外去,又何至大量逃亡呢?”
“老臣也曾过问一些事,据臣了解,有的世族家的部曲,逃亡日众;而有的世族,却鲜少有逃亡者!这说明什么?仁义不施,逃亡者自然也就多了。某一些世族,他们待部曲如猪狗一般,如今世族的众多部曲逃亡,却还寄望于朝廷多设关卡,希望官府能够协助追索,这又怎么可能完全杜绝得了呢?至于那些心怀怨恨的秀才,就更是可笑了。大考在即,读书乃是最紧要的事,他们却成日滋事,不专心于读书!那个叫吴有静的人,既为大儒,就该广播仁义,却每日躲在书铺里,投秀才所好,说人是非,这也可以称之为儒吗?”
“何谓儒,仁义者也,若以此为衡量,吴有静此人,实为狡诈取名之徒!陛下宽厚,没有追究此人,已是大恩大德,现在还提倡什么多设关卡,这并不是朝廷当务之急要做的事。”
房玄龄的一番话,可谓入情入理!
当然,不可否认,他是有报复心的。
真以为他房玄龄是吃素的吗?
他平日虽然是老好人,可是他对于部曲逃亡,其实观感并不太糟糕,一方面是房家已经开始将财富的重心转移到了经营,而非是耕种上。另一方面,这群混账家伙居然打了他的儿子!
他家房遗爱还只是个孩子啊,你们居然敢下这么重的手,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
戴胄乃民部尚书,本以为自己提出这个来,也不算是错。
可哪里晓得房公竟亲自站出来,表面上是说治表还是治里的问题,实则却是狠狠对着他的脸一阵狂扇。
戴胄顿时心里警惕,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不合时宜。房公乃是中书令,当朝宰相,现在房公出来表了这个态,他若是再坚持,只怕以后难免要背黑锅、穿小鞋了,于是便不再言语。
李世民听罢,也笑了。
房玄龄的一番话,还真是正合了他的心意,于是不由道:“此乃谋国之言耳,房卿之言,说中了问题的根本。朝廷岂可称为世族的私器,专用来给他们追索逃奴?这大漠艰苦,本就不是善地,可现在不少的部曲宁可逃亡大漠,也不愿为世族所用,可见平日某些世族,对于部曲苛刻至了何等的地步,才令他们纷纷前往苦寒之地!朕以为,他们应当好好三省吾身,不要总是怨天尤人。”
长孙无忌连声在旁说是。
戴胄已是无话可说了。
这殿中,最尴尬的恰是那虞世南和豆卢宽了。
房玄龄出了面,现在反而那大儒吴有静成了过街老鼠一般,这就有点令人尴尬了。
豆卢宽此时心里不免暗怪吴有静这家伙居然跟他牵涉上了关系,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面子抹不开,便忍不住道:“只是,若是大家都逃亡去了大漠,关中耕地的人势必少了,而大漠之中又无产出,长此以往,臣恐粮食减产,影响国计民生啊。”
这倒是一个巨大而不可忽视的问题。
部曲的事,朝廷若是不管,世族这么多土地,缺少了人力,就只怕种不出太多的粮来了。就算关中土地肥沃,减少这一点产量,不会缺粮。可大漠里那么多人,不还是得靠关中调粮吗?
难道朝廷能对大漠中的人不闻不问?一旦大漠灾荒,那可就糟了。
李世民和房玄龄听罢,也都阴沉下脸来。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陛下……其实臣也有事要奏。”陈正泰咳嗽一声道。
终于,听完了大伙们的一番对话,在大伙们的一片忧愁中,陈正泰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于是君臣们纷纷看向了陈正泰。
陈正泰便道:“臣在昨日,刚刚接到了臣弟陈正德送来的消息。”
李世民只当陈正泰想要转移话题,只淡淡地道:“什么消息?”
陈正泰郑重其事的道:“此前,臣弟在大漠中选育良种,不断的实验朔方土地的粮食种植,其实这件事,从一年半前就已经开始了,他选育了许多粮种,经过悉心培植,现在刚刚送来了好消息,他选了一批耐寒的土豆,已在大漠中长成,而且长势还算不错,虽只一年一熟,可亩产却也达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