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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夕然离开西冰的第二天,也即尘降冰目原的第十日,天魔在西冰休养,并无动静。
第十一日仍旧毫无动静。不过这一日,如梁涓所言,刚到下午,御兽门五位老师方浩、金石开、张枫、毕竹盛、江璇,各率嫡传弟子任平生、金乾、梁执、刘香、梁悦,赶到众人驻扎处。御兽门老师年纪在五十岁开外,弟子中,除过梁执已近三十外,其余都是二十岁有余。御兽门人都是一身土色衣服,其意为御兽垣也属良穆都,衣背描山林之景,寓意御兽之家——山林。
五位嫡传弟子中,任平生就是当年以父亲治病之钱入御兽门的小孩,在任平生进入御兽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身边人都不知他是用那样的手段得以修道,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几年后,这些事慢慢广为人知。随着任平生心性成长,他也终于领悟到当年的决定多么无情,每每念起此事,心中愧疚难当,这样的心头巨石,压得他抬不起头,也因此故,御兽门门主方浩亲自收在门下栽培。而任平生的确也没有辜负方门主的期望,御兽道法与日而增,品行日臻淳善。
可从任平生的事广为人知后,御兽门老师金石开之子金乾,也就是当日间接导致任平生父亲被钦原咬伤的人,便很看不起任平生,二人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几年下来,说过的话不说三句,而且金乾还时常提醒刘香同样疏远任平生。
却说刘香,她的父亲便是当日给任平生父亲诊治伤势的医者的女儿。起初刘香的确有些看不起任平生,可在一个医者父亲的教诲下,渐渐因为此事反倒对任平生的父亲格外敬佩,最终在与任平生的同窗相处中,对任平生渐渐有了同情。
梁执便是天上当日曾遇到的三少爷,性格如其名,仍然执拗不堪,梁悦作为他异母同父的妹妹,他也很少理睬,终日不是在勤学御兽之法,就是在苦修土之力,还有一些时候,躲在城外无人的角落,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梁悦是当日天上别了金应龙赶去原睦邑时遇到的迷路小姑娘,她生性活泼,于是与金乾、刘香的关系日益甚笃,这一两年来,对金乾,她因为深知梁彻、梁征这两位兄长的性格不讨大家喜欢,为免金乾最后也变得人见绕行,她劝金乾和任平生好好相处,可金乾哪里听得进去,最后还是她以“你与任平生是什么关系,我与你就是什么关系”逼金乾低头,金乾这才与任平生有了些许同门之谊;对刘香,她时常愿意做个月老,帮任平生与刘香制造机会。而这让她免不了与任平生有了更多接触,前不久,终于得知了一件事:当年与她同回御兽垣的傅志恒,曾经在任平生家中住过一段时间。可从任平生口中,她更得知,傅志恒从未提起过任何有关她的事!这让梁悦很是不解,她从没想过,出身不同的两个人,看待同一件事,竟然会是天差地别。
这要说到当年之事,当年古辛在杀了护送梁悦与傅志恒去御兽垣的四玄门弟子后,本来也要杀了梁悦与傅志恒,可事有凑巧,正碰到矆斥候满载而归,于是古辛只是将二人打昏。在古辛走后,梁悦率先醒来,可她一个小姑娘可无法带傅志恒回去,于是回去御兽垣找人帮忙,可等她回来,傅志恒已不见踪影。怪就怪梁悦花钱不眨眼,还没到御兽垣,就已经将自己的钱花了个精光,她又觉得,请人帮忙得要给报酬,这不,去找人帮忙前,只好将傅志恒的钱拿走,这可让随后醒来的傅志恒误会了她。因此,在傅志恒醒来后,他独自去了御兽垣,并没有对任平生提起那个他想保护的姑娘“抛弃了他”、“拿走了他的钱财”等事。当然,这样的品格已经很难能可贵,这种难能可贵的品格,在傅志恒身上不止一个,终于使他得到上天眷顾,这是后话。
回说眼前。除过御兽垣外,同来的还有良穆都八个嫡传弟子:大弟子胡诚、二弟子原正道、三弟子梁彻、四弟子曹少师、五弟子公孙佩、六弟子梁征、七弟子许文、八弟子许武,这八个人再加上梁执,便是良穆都的九位俊杰。九位俊杰中,梁彻、梁征装束未变,梁执改穿御兽门服饰,其余六位都穿名曰“大地垒山衣”的褐黄格子衫。梁彻来后,寻望一番,不见木瑾,心中奇怪,以为是木瑾故意避他,后从父亲处得知她因伤休养,才略有释怀。
一众来人见过真人、梁涓等,便加入到监视天魔动静的行动中。当然,天魔也在监视着九牧人的动静,得知九牧又有人驰援,天魔有喜有忧,喜得是计谋正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往他们期望的方向发展,忧的是来人越多,他们先拿几份功劳、讨回几份血债的可能也在随之减少。
第十二日大早,送古辛回天魔域的蚀使者回来了,因古护法受重伤一事,六位血使者都是十分气愤。这不,如鲠在喉的六魔决心要讨血债,于是唤来六位花使者商议,罹使者先道:“古护法为护我等而被九牧重伤,这口气我等咽了两日,也不能咽下!”
祭使者问:“他情形怎样?”
“尊上亲自出手医治,并许下承诺,古护法定能无碍。”
“既然这样,静等九牧落入圈套就好,何必给我姐妹说这咽不咽气的话?”
“祭使者说得轻松,要是你家花姐姐被打得吐血三升,你们可能静静等待?”
听了这话,祭使者没好气道:“那你们想怎样?”
“木瑾、寒泉冽都受重伤,此刻正在冰目原,若能杀了这二人,可解我等心头之恨!”
“四城五门就在外面监视着我们,如何去得了冰目原?别忘了,你们的元气还没恢复!要是再遇一次那五色之剑,古护法可不在这里了。”
炼使者道:“不入虎巢,焉得虎儿!我可不信那样威力的功法,他能隔三差五的用出!”
蛊使者道:“何况无所事事下去,四城五门何日才能聚齐?先弄出一番动静,方为上策!你们去北冷,我们去南霜。”
祭使者把一众姐妹询问了一番,回道:“若只是骚扰南霜、北冷,不滥杀无辜,我们可以答应。”
罹使者道:“杀些无力还手之人,有何趣味?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先去南霜,你们再去北冷。”
“好。”血天魔先行出发了。
十八血天魔驾驭飞龙刚出西冰,已被四城五门察觉,陈灵玉道:“血天魔斜出东南,必是去侵袭南霜。”
梁涓道:“我们也分两路,一路去拦血天魔,一路在此留守。”
冷北穆道:“如何分法?”
梁涓道:“真人、景城主、四玄门四位门主以及冰雪门人乘白鹤去拦天魔,其余人留守此地。”
众人正欲答应,却听冷北穆道:“我们要留守。”
梁涓听了,心道:“花天魔还在西冰,冰雪门是怕真人、景城主、四位门主离开后,我会放任花天魔胡作非为。”便道:“那就由荆木邦九位俊杰代替冰雪门前去。”
事出突然,众人来不及多做商讨,真人、景城主等连忙去了。十五只白鹤被乘走,此间的白鹤只剩方门主的五行白鹤而已。
血天魔刚出西冰,就见身后有十几只白鹤追来,罹使者回头细看一眼,不住道:“可惜,可惜。”
炼使者听得不耐:“为何叹息?”
“若这路人去拦花使者她们,我们必能闯去冰目原。”众魔思量一番,明白过来,也都恼道:“时不我与!”
真人、景城主追赶途中,不断用道法攻击天魔,飞龙受此影响,前飞速度减慢,不久后,众人与天魔的距离只剩十里,便开始天魔前方设下障碍,阻拦天魔前去南霜。
见前路被封,嗜使者道:“罹使者,回头迎战还是绕开障碍仍去南霜?”
“正如祭使者所说,我们元气未复,何苦冒险?两者都不,带他们在附近兜圈子就行!”罹使者率先转向正南方向。
四位门主疑道:“难道他们要去御兽垣?”不敢不防,再使龙门阵法挡住正南。却见天魔再转东南,又往南霜飞去。几个回合下来,天魔诡异的路线,教众人难明所以。
景胜美道:“师兄,天魔似乎无心迎战。”
南宫恒道:“而且似乎有意戏耍我们。”
真人道:“不管怎样,先将他们逼回西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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