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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行管事说着就推开了二楼的大门。
疏影听着他的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在牙行管事的嘴里，里头那些人就好像物品一般，都称不上为人。
疏影虽听着有些不适，但却也明白，在这种世道内，无权无势之人就是如同物品一般被人随意置换。
当年，她不也是从这种地方去到的国公府吗？
房门一打开，一股密闭的怪味瞬间袭来。
容衡阳几人抬眼望去，就见两三间房一般大的屋子里，放置着许多木质的牢笼。
这些牢笼并不大，里头堪堪只能站下一人。
满满当当的牢笼里，锁着的是准备被牙行卖去的人。
“两位贵客，您两位可以随意看看，若是有瞧上的直接同我说便可，外头的这些算是二楼内比较一般的，越往里头走，越是好货呢。”
牙行管事意有所指的说着。
疏影和容衡阳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听出了牙行管事的话外之音。
这种在城中过了明路的牙行，能开到这么大的基本都和官府有些牵连。
而同官府有牵连又说是好货的，那就便是——罪臣之嗣了。
想到这儿，容衡阳看着疏影问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疏影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我想去看一下。”
购买罪臣之嗣弊大于利，毕竟都是曾经的官眷，可不比外头那些没有身世背景的人好管。
听到两人这么说牙行管事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些人家在他们这边许久了，许多府邸过来买人的，一听到是罪臣之后立马就拒了，如今有机会将人卖出去，他得好好把握住推销才行。
几人缓步朝里头而去，他们一到里面铁锁的声音就在地上缓慢的滚动着。
疏影见那些人都被铁锁困着，甚至有些女子衣衫褴褛，一看就是受了非人的待遇。
她此刻有些明白为何当初外祖母宁愿带着孟氏女眷自戕，也不愿意和朝堂低头了。
因为一旦落到这些人的手里，怕是会比死更加痛苦……
“去看看。”容衡阳低声说了一句。
疏影抬脚就往前走了过去。
眼前的四五个牢笼里，有三个都是女子，另外两个则是蓬头垢面瞧不清面容的男子。
他们瞧见人来，低垂着头首，看都不看一眼。
牙行管事见此，拿起鞭子就往牢笼上抽了一下。
“做出这副死样给谁看呢？今日有贵客能瞧得上你们，那是你们的福分！全都给我抬起头来！”
牙行管事这话一出，那三名女子颤颤巍巍的就抬起了头。
疏影一个个瞧了过去，眼眸微敛。
“公子，救救我吧……公子。”
最侧的一个牢笼内，一名女子伸出了遍布伤痕的手直直地朝容衡阳而去，半分都不看一眼疏影。
她苍白的面容上垂挂着几滴清泪，一眼望去倒是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