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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柠手指卷着自己的长发，第一次有把头发剪短的冲动。
说是病床，可这张床足有两米宽，床垫舒适度不亚于五星级酒店。
沈明修洗完澡躺在周柠身侧，顺手关灯。
黑暗中，周柠双眸明亮。
看沈明修从躺下后就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周柠慢慢挪动身子靠近他，手指抓着他的睡衣。
“你睡了吗？”
沈明修闭着眼，“有事？”
周柠：“等出院后，我去把头发剪短吧。”
沈明修：“你舍得？”
周柠沉默一会儿，心情低落地说：“每次吹头发太累了。”
沈明修：“我没让你动手。”
周柠：“可你也会累啊。”
沈明修眉梢微皱，睁开眼转头看向她，“以前我也给你吹头发，没见你这样为我着想。”
周柠：“以前是偶尔，现在我怀孕了，剪短更方便。”
沈明修又问：“你真舍得？”
“……不舍得。”这是她养了十几年的长发。
“那就不剪。”沈明修语气干脆。
周柠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的意思是，以后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地帮她？
一只手臂揽在周柠背上，沈明修侧身抱住她，“我帮你，不会累，别想了。”
“嗯。”
周柠额头抵在沈明修胸前，嘴角弯起，眸底隐藏着他看不见的星辰。
“明修，谢谢。”
沈明修微微皱眉，他不喜欢“谢谢”这两个字。
“睡吧，昨夜被你气得一夜未睡，头痛。”
周柠疑惑，她气的？
是因为昨天她不接电话，也没回家？
怪不得他怪她昨晚不通知他。
周柠伸手试探性地揽着沈明修的腰，见他不排斥，周柠嘴角的笑意更深。
“明修，晚安。”
梦里发生的事没有变成现实，真好。
他对她很好，像从前那样好，好得让她感到不真实。
她要乖，别再惹他生气，让他失望。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难得的，周柠一夜无梦。
一周后。
周柠平躺着，衣服拉到胸前，微凉的触感在她小腹上游动。
医生正在和她说胚胎的发育情况，她听得仔细，投入，幻想着肚子里孩子的模样，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沈明修站在一旁，他只是看了几眼仪器显示屏，目光就转移到周柠脸上。
一周的悉心调养下，她面色比之前添了几分红润。
吸引他的是，他在周柠脸上看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仿佛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
周柠之前说的话再次响在耳畔：“我是爱你的，所以我爱我们的孩子……”
沈明修心底某处悄然融化，她爱他，这就够了。
即便她做了许多错事，可他也有不对的地方，互相抵消，翻篇揭过，一切从头开始。
“明修？”
做完检查的周柠坐在床边，疑惑地看着他。
沈明修回过神，和医生确认是否可以出院了。
医生睁大眼睛看向他，“刚才说过了，你太太的情况暂时稳住了，可以出院，不过三个月前都要小心养着，不能有剧烈运动，有任何身体不适，及时到医院检查。”
“谢谢医生。”
沈明修把周柠抱起来，往病房走。
周柠提过让沈明修用轮椅，但沈明修好像忘记了，总是把她抱来抱去的。
沈明修不介意，周柠怕被训，一直没再多嘴，就这样被抱了一周。
此时，周柠歪头看着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