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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到最后也没聊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成功打消了弘武帝对楚先承的疑虑。
德才公公见时辰已然到了,适时开口道,“陛下,开宴时辰将到。”
弘武帝愣了一下,而后笑道,“楚爱卿,既然时辰已到,那便随朕一同前往。”
“遵旨,陛下。”
大殿内,随着德才一声大喊,“陛下驾到,楚将军到,成宁候到。”
大厅内的官员及家眷迅速正襟危坐,伏跪在地,大声高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楚慕辞听到轮椅滚动声,心想,皇帝站着他坐着,架子倒是比皇帝还大,他倒是很好奇,是谁这般有能力。
顺着轮椅声悄悄抬头,最先入目是那一双白的像羊脂玉一样细腻骨节分明的手,再往上就是厚实的白狐大氅,楚慕辞心里嘀咕,这是有多怕冷,穿这么厚,再往上,
对上了那双仅一眼,就让他心驰神往,日夜难忘的眼眸,楚慕辞直接愣在了原地,当那双淡然似水的桃花眸扫过他之时,一股酥麻感从尾椎直冲头顶,心脏也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踩云层上,有些飘飘欲仙。
卑弦推着祈南言来到属于他的席位,弘武帝踏上高台后,声音洪亮,“众卿平身。”
楚慕辞眼睛眨也不眨紧紧看着左上方的少年,弘武帝说什么他听不到,大殿内的众人也逐渐消失,此方小天地似乎只剩下他和少年两人在此。
但是他也无法言语,无法动作,担心这里就像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他一动,梦就醒了。
那道视线过于灼热,宛若凝成了实质,化为了一根带着火焰的羽毛,一点点拂过描摹着他的脸庞,热意顺着脸庞一路往下,直直燃烧进了心脏,血液滚烫,心跳不休。
祈南言只觉现在自己像是泡在了滚烫的热水中,似是要溺在其中,而热水还在不自知持续加热,掩在白狐大氅下的手紧攥,强迫自己不去对视。
楚慕辞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宛若雪一般的少年,似乎有了些许变化,就像深埋在雪中的白茧忽然破了壳,飞出一只赤色蝴蝶,扇动着翅膀,飞向了破开云层的阳光,死气冰冷的冬日迎来了春日生机。
祈南言整个人陷在一场甜蜜的负担中,爱人的注视让他心生欢喜,可台上的弘武帝说了开场白后,明显话题往楚家绕去,若是他在不回神,被抓住了当众走神,走神对象还是他,多疑的皇帝定然会认为,宸王府和楚家暗中来往,对于控制欲极强的弘武帝来讲,这是万万忍不了的。
正想动手让他回神之时,那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已然收回。
这时,弘武帝正好点了楚慕辞,祈南言表面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姿态,实际耳朵早就竖了起来,漫无目的的想,弘武帝何时会提及昨日扒窗的事情。
须臾间,只听高台皇帝哑然大笑,“楚小将军啊,昨日你刚进城,就在这都城内大出了一次风头。”
楚慕辞面上羞赧,“微臣疯癫无状,让陛下您见笑了。”
弘武帝摆摆手,“无事,事情你父亲刚刚已经同朕说了。”
楚慕辞心下一惊,他爹说了,说什么了,莫不是把他昨日胡诌说给了皇帝听了,如果真是这样,余光扫过那一脸淡然的少年,只觉得天要亡他,
打死他也想不到,人生如此戏剧,随口胡诌拉来当挡箭牌的宸王幼子,竟然真的就是那双眼睛的主人。
不对不对,楚慕辞忽然想到,这宸王幼子是跟着他爹和皇帝一块来的,也就是说,如果他爹跟皇帝说的时候,少年正好在场,那岂不是全听到了。
全!听!到!了!
一时间,少年远去,皇帝远去,他爹远去,全部都活着,就他肉体还站着灵魂已经死了,现在他的肉体仅剩残存的意识,想刨个地把自己埋进去。
楚慕辞内心咆哮,让我死吧。
脑子一片空白,皇帝声音虚虚实实,在那一长串的话语中,楚慕辞精准捞中了两个字眼,风流,美人,死寂的眼睛忽然迸发精光。
竭力压出心头激动,指甲扎了一下掌心,痛感拉扯住理智,楚慕辞咧嘴一笑,“都城里的风水养人,美人”,楚慕辞快速瞟了一眼祈南言,带着若有似无缱绻柔情,“美人也似九天之月,云中冰雪,超然脱俗。”
祈南言: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病气缠身愣是让他家阿辞说的不染凡尘。
弘武帝身体前倾,眼里迅速掠过一道暗芒,故作揶揄的说,“哦,看楚小将军这语气,倒像是红鸾星动了啊。”
心事被当众点明,玉面小将军羞红了耳尖,借着乱飘的眼神,再度扫过左上角的少年,当看到少年还是那副波澜不惊,游离天外的样子,好似将自己和此方世界隔绝开来,楚慕辞又难过又心疼。
难过自己没在少年那里引起半分侧目,心疼少年游离之外,周身弥漫的孤寂感。
“哈哈哈,好一个都城养美人,不若这样,朕赐你一分恩典如何,若是你能找到那个令你一见倾心的女子,朕就给你们赐婚,如何?”
闻言,楚慕辞只感觉血液在迅速沸腾,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激动,漆黑眼珠,抬头一瞬间落入了星辰,嘴角压制不上扬,“陛下,君无戏言,您说的,只要臣找到那个一见倾心的人,便给臣赐婚。”
弘武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见楚慕辞激动的模样,也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朕一言九鼎,君无戏言,主要你能找到那个令你一见倾心的人,朕就为你们赐婚,不过,前提是你她未嫁,你未娶。”
坐在距离皇帝不远的楚承先,挣扎半晌,还是没出口制止,若是他出言制止,一来藐视藐视皇权,二来皇帝见他拒绝,难保心里会觉得他楚家别有异心。
赐婚这事在他看来有利也有弊,利处就是慕辞的婚事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必做皇帝平衡各方势力棋子,弊处便是他儿子以后恐怕只能找都城中女子。
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