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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止还有人来闹事,苏檀也没心思回房睡觉了,就搬了凳子坐在后院听着。
虽然闹事的没了,但生意到底还是受了影响,平常到午市结束刚好能卖完的量,今天竟然剩下了一小半。
留到晚市是不可能的,苏檀出去看了眼剩菜量,让大家分一分当午饭吃了。
闻老太虽然心疼,但知道不能把过时的吃食留到晚市卖,招了招手叫巧云和荷花来分。
苏檀去库房敲门,刚好老太爷教完了一篇,便叫孩子们出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顺便活动一下,免得坐久了对身子不好。
前面的吵闹声孩子们是听见了的,闻栋出来后活动了一下手脚,便赖在苏檀身边问是不是有人闹事。
苏檀道:“你们安心读书,前面不用你们管。”
闻栋撇了撇嘴,拍着胸脯豪气道:“等我以后做了大官,一定好好纠一纠这些歪风邪气。”
呦,才读了几天书就想着做官的事了,苏檀刚想打趣一句,就听闻衡也说要做官,这是他的梦想。
苏檀转头看向闻煜,闻煜抿了抿唇,大声道:“那我就做大将军,给娘撑腰,这样就没人敢来找事了。”
苏檀啧啧两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不管你们将来做什么,现在乖乖去吃点东西,免得半下午要饿肚子。”刚好巧云做好了几个肉夹馍,孩子们就都排队去领。
仨孩子跟老太爷学了这么几天就琢磨起当官当将军的事,苏檀很想问问老爷子是怎么教导的,一转头就跟老太爷视线对上。
老爷子吃完一个肉夹馍,喊巧云又给做了一个,才问苏檀闹事的是谁,又是为什么闹事。
刚好闻老太和荷花洗干净碗筷过来歇气,闻言也问苏檀怎么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苏檀想到了白东家,要不是有白东家欲买方子的事在前,可能今天她还真的会反思一下是不是店里的吃食出了问题。
前脚她才拒绝,后脚就有人来闹事,如果不是白东家搞得鬼,她不信这事会这么巧。
她猜以白东家那种精明的性格,这事肯定还没完,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卷土重来。
不过她也用不着担心,毕竟她是做吃食生意的,对方想坏她名声,不外乎是用店里的吃食做文章。
她从不售卖厨余,也没以次充好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我是诈他们的。”苏檀笑了一下,说:“咱店里生意好是有目共睹的事,肯定有眼红咱们的人想来分一杯羹,这是避免不了的。”
闻老太顿时惆怅起来,“那万一那些人再来咋办?我瞧着都是些大男人,万一动起手来咱可打不过人家。”
“不用打,再敢来直接报官就是了。”苏檀说道。
荷花重重点头,“对,要是那些杀千刀的还敢来我就去报官,我跑得快。”
吃完了两个肉夹馍的赵老太爷擦了擦嘴,喝了碗汤顺一顺,啧啧两声道:“何必麻烦衙门,若那等泼皮还敢来,你尽管报老夫名讳,便是吓不住他们,也能叫他们掂量掂量。”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闹,他倒是不受影响,但他的学生们恐怕都要无心读书了,断不可继续下去。
苏檀受宠若惊地看着他,虽然她没打算用老太爷的名头唬人,但老太爷能说这话,她还是很感激的。
我没有和我不用终究是两码事。
……
虽然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苏檀还是要做一些必要的准备,总不能对方都欺上门来了,她却连对方的底细都不知道。
店里一干老弱都是才来县城不久的,连街坊邻居都没了解清楚,面对醉仙楼这种老字号就更是一无所知。
老太爷看样子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做学问,问了也是白问。
思来想去,苏檀觉得只有一人可用。
傍晚时候,苏檀收拾了一下,夹着两条腿慢悠悠往袁府的方向走。
到袁府时袁骛刚好下学回家,两人在大门外刚巧碰上。
“来找我祖母?”袁骛大步跨进门槛,边走边问。
苏檀跟着进去,笑着摇头道:“不敢随便打扰她老人家,我是来找你的,想跟你打听点事儿。”
袁骛诧异地看她一眼,内心的侠义又被激发,笑呵呵道:“尽管说,这云乡县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因着袁骛刚下学,还要去饭厅吃饭,苏檀不想耽误他太多时间,就跟着过去边吃边说。
两人刚坐下,袁老夫人领着下人送了饭菜过来,见苏檀也在,下意识看了眼桌上,才笑问道:“苏娘子今儿怎么得空过来了?”
苏檀起身见礼,说有事想来跟袁骛打听,“本来怕叨扰老夫人安歇,才没去请安的,还望老夫人勿怪。”
“怪什么怪,我家也不是那等规矩如牛毛一般多的人家。”袁老夫人一边指挥人把饭菜拿出来,一边问苏檀是想打听什么事,“玉山知道的事我知道,玉山不知道的事我也知道,你找他打听不如找我。”
苏檀下意识看了袁骛一眼,袁骛也道这话是真的,“横竖都要打听,要是我不知道的刚好让祖母给你解惑。”
“那就有劳老夫人替我解惑了。”于是苏檀便把白东家之前找她买方子的事说了,但她没说今天白天发生的事,说到底这是她的事,总麻烦别人多少有点不妥。
“我是想着不知道对方底细,所以没敢贸然答应,怕后续万一起了争执,我这小店怎么斗得过人家的老字号呢。”
“亏得你没答应。”袁老夫人舒了口气,挥手摒退下人,“那白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个个满心满眼都是算计,你根基又浅,被他们盯上只有挨宰的份儿。”
苏檀一怔,果然她看人还是没错的,“我就是怕出这种问题,所以没敢答应。”她拍了拍胸口,好险,差点被人给算计了。
“没答应是好的,否则……”老夫人说着眯了眯眼,“不对,白家想买你的方子你没答应,按白家人的心性,肯定会给你使绊子的。”
“呃……”要说还是本地人知道的消息多呢,从一件事都能引申到另一件事,苏檀无奈塌下肩膀,“没错,今天午市时候已经有人来闹过事了,但没翻起什么水花,我估摸过几天还会来。”
“真来了?”袁骛挟菜的动作一顿,猛地把筷子拍在碗上,随即道:“可惜我白日被夫子拘在书院读书,没能去你店里,否则我肯定把那些人揍得哭爹喊娘。”
“那倒是不必的……”苏檀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一时倒不知道说啥了。
袁老夫人白了袁骛一眼,“别总打打杀杀的,被你爹知道又要修理你。”她转头看着苏檀问她准备怎么应对。
苏檀如实回答:“我店里的吃食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不怕他们闹事,要是再敢来我就直接报官。”
“不妥。”谁料老夫人摇摇头,说:“你根基浅,不知道白家底细,那是个惯会欺压人的富户,连县太爷都要给几分薄面,这事闹到官府去,你讨不了好。”
哦豁,打也打不过,告也告不过,难道她真的只能迫于对方势力把方子交出去?
苏檀惆怅了好一会儿,眼中突然浮现一丝精光,交方子是不可能的,哪怕鱼死网破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