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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银大冒险还没开始就堂堂完结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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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怎么想暂且无人知晓,窗外阴风怒号,雨滴噼里啪啦砸在窗上,园丁焦虑啃咬大拇指,在狭小的办公室来回踱步。早上起床用过餐便听到这样一个爆炸性好消息,他惊喜之余又着实忐忑慌乱。

“别在那儿晃啦,头都给我看晕了。”图书室管理员扶额制止。

园丁看着高大阴郁,其实生性温吞绵软,闻言讷讷停下,就地一蹲,加大折磨手指甲的力道。

厨师这些时日掉了不少的肉,睡饱觉脑子却还是清醒的,抱起手臂蹙眉道:“我觉得可以试试……不说别的,院长你确定看到了吧?一戴上那块手表,太宰君(是叫这个名字吗)就放心松手了。”

华宫良治诚恳点头,黑眼圈彰显着他的彻夜难安。孤儿院人手紧张,工作任务重,娱乐项目少,男人昨晚下车送走兰堂先生,不值夜班的同事已经上床休息去了,只来得及问守夜的伙伴有什么想法。他们二人是觉得可以一试啦,不过其他人的意见还需要院长晨起一一征询。

仅从华宫的视角来看,朱诺君(中也假名)与太宰君都是加强自身力量的异能者,阿尔格尔君拥有编织这种居家型实用异能,兰堂先生他们全是普通人——顶多是身手比较矫健的普通人——因为想让狗狗快点与家里人亲近就一拳打爆玻璃窗,朱诺君发起酒疯,可不唯有太宰君能够帮上忙吗?太宰君那么聪明,不会不清楚放任朱诺君不管有多危险。

护士站久了义肢会不舒服,大伙给她安排了座位。女人此刻坐不住了,沙发吱嘎作响,清洁工挪挪屁股,方便护士扶墙起身急切追问:“所以那块儿童手表可以遏制异能,没错吧?!”

“后来太宰君丢开不管跑去找工具箱拿铁锤修理房屋,朱诺君留在原地表情似有不满,抬手摸狗的时候视线扫过手腕,应该恰好发现了手表,但他什么都没做,也没抱怨哪里不舒服。”

华宫自知资质平庸,尽力描述事实,避免掺进太多主观臆测干扰同伴的判断。

“这不玻璃窗坏了嘛,地面又打扫干净了,魏先生直接拉两个少年走近路,跨过剩下那一小截墙体离开店铺。朱诺君不小心跘了一下,也没说像之前那样发动异能一脚踢碎碍事的墙,口头嘟囔几句便轻易作罢。”

醉鬼很难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何况是那样心念一动便立即动手砸窗的直率型醉鬼。

木匠猛拍大腿:“是了,应该就是异能控制器!奇怪,我以前没见过儿童手表样式的控制器啊?”

他曾多次参与抓捕异能者逃兵的行动,真是好大好沉一深色镣铐啊,也不知是殴打造成的伤势抽疼,还是镣铐本身带来剧痛,异能者戴上控制器无一例外会瞬间失去力量,口齿不清哀嚎着死狗一般被拖回去,而一旦回去那座岛,就再没战友见过他们的身影。

木匠想起那段灰暗腥臭的往事,胃袋开始翻江倒海,他捂住胀闷的胸口挥手示意大家不用担忧,闭上眼缓缓就行。

医生握住弟弟的手给他支持,那张近乎刻薄的瘦削脸庞呈现出一种格外冷静的神情:“确实没有那样的抑制器,是传说中的异能道具也不一定。别管手表到底是什么,起码兰堂先生敢用在自己孩子身上,副作用绝对处于可以接受的范围。”

“那样的好东西,我们能支付借用的代价吗?”园丁惴惴不安道出心中疑虑。

办公室霎时陷入死寂,仓库管理员喃喃低语:“为了敦总要试试,一直关在地下室也不是个办法。”

她是战后第一个被老院长从街头捡回来的流浪者,平时负责统筹管理孤儿院的物资,目罗孤儿院就是她最后的家,谁会喜欢经常破坏家园、害家人烦忧的混蛋呢?要问最恨那头老虎的是谁,仓管从不避讳承认是自己。可是她也分得清,帮忙送饭看到那孩子寂寞惶恐的眼,她也能醒悟老虎是老虎,不是敦。于是那碗茶泡饭魂归马桶,那瓶烈性除草剂留在库房角落,直到用完前再没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是啊,总要试试。”图书管理员悄悄揉皱大衣口袋里的辞职信。

目罗孤儿院规定年满十八岁的孩子必须离开,敦今年十一岁,他已经来了七年,还要再熬七年。七年自己是忍不了了,多坚持这么几天倒也不算什么,兴许,说不定,这下可以一举解决敦的问题呢?那么他也不必忍痛辞别家人,出去另谋生路。

做出决定,以后的事情也不会轻松太多,那毕竟是医生都没亲眼见过的异能道具,兰堂先生再好说话他们也不敢厚着脸皮去讨,生活早早教会他们“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一道理。

院长打开抽屉暗格取出真正的账目,众人围桌核算讨论孤儿院能拿出的最大筹码。医生见木匠死咬嘴唇仍然很不舒服,拜托坐在外圈提醒大家别忘记留出开学预算的护士帮忙照看弟弟,自己去外面给他倒杯温水。

“叮铃~”

办公室门挂着一串精巧风铃,那是华宫朋友送他的生日礼物,修女眼角染上一抹欣慰笑意。老院长在时经常开导她的一群大孩子不要与过去彻底断了联系,千疮百孔的他们真正能做到这一点不多,如今多了华宫一个,大家私下都替同伴开心。

走廊外鬼哭狼嚎的风雨见不得人高兴,立马鼓起腮帮子将这点温情吹散。

女人静静凝视地板上粉色魔术帽样式的胸章,这是或真敷魔术团准备的新年周边,专门发放给上台配合演出的孩子,不贵,但目罗孤儿院的孩子也买不起。胸章色泽艳丽,造型时髦,有幸得到的小朋友特别宝贝,个个贴身珍藏。

她捡起那个进门前绝对不在这里的东西,快步走向不远处的饲养员问有谁来过办公室。壮汉就是昨天晚上通宵值班,投票支持租借控制器的其中一位。他知晓院长今早聚集众人要说什么,无论结果如何,牵涉到敦和异能,孤儿院人多口杂,没人愿意挑衅异能特务科的保密协议,他吃完饭也不着急补眠,让守夜同事安心去睡,自己搬张凳子坐外面守卫这唯一出入口。

“没人啊。”饲养员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你知道小鬼头们有多怕我,有几个好奇想来偷听,发现我坐这里就互相推搡着跑掉了。”

修女摩挲胸章,回头望向天花板上的通风口换气窗,记得那天上台的小孩有……

银合上门,感觉心脏怦怦直跳,她听到了什么?外面狂风呼啸,门板又厚实,她趴在通风管道断断续续没太听清。“异能控制器”“副作用”“代价”,以及最重要的“关在地下室”,千万不要轻视横滨长大的小学生,她的睡前故事可是充斥着杀人狂安娜、吃小孩大卫还有人贩子理查德!给她几个关键词,小脑瓜分分钟钟补全一整套关于科学怪人的恐怖传说,孤儿院的小哥哥小姐姐没唬人,这里藏着一个危险的大秘密!

当初世嘉德先生救下哥哥,告诉他们那么多异能的事,又特意将他们兄妹俩送来目罗孤儿院照顾良多,怎么看都不会包藏祸心。先生选中的孤儿院理应很安全呀,难道世嘉德先生被骗了?呃唔,会不会另有隐情呢?叔叔阿姨、啊不对,要喊老师的,银超级擅长观察人的肢体语言,凶巴巴的老师们其实很关心大家!

贫民窟长大的女孩在家里再受父兄疼爱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德行,食物、药品、书本,这些资源尽管紧缺,孤儿院也从来没少过他们必需的那份。

还有上周,上周哥哥稍微可以下床,就不顾伤势未愈,坚持要用异能罗生门离开孤儿院,前往停车场找寻父亲的踪迹。银知道爸爸……她哪里放心兄长独自离开!索性罗生门赋予哥哥操控身上衣物的能力,多带一个小孩不难的。小姑娘死死抱住哥哥的腿,威胁丢下自己就立马大吵大闹引老师们过来,哥哥迫于无奈才带她走了,也幸好带她走了。

那天旭日初升,停车场遍寻无果,兄妹俩没有找到父亲,呆呆躲在仓库的阴影下无所适从。车辆行人往来如织,伤痕累累的路面补上水泥,新的建筑在废墟拔地而起,人已经不是那些哭天喊地的人,车也不再是那些报废无主的车,只有天上的海鸥还在咋咋呼呼庆贺抢到一包薯条,喜气洋洋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都没有了,一切痕迹消失得竟比小银那天觉得干净到诡异的仓库区还要彻底。

横滨的地理位置决定永远有人抱着热切的期盼涌入这座焚化炉,孩子们不明白这些道理,他们仅仅无法接受怎么能真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后来是如何被巡警发现几番周转联系到孤儿院的,小银不太记得了。她全程紧紧抱着哥哥,没来头的苦闷无从宣泄,匆匆赶来警署接人的图书老师同样无处宣泄。龙之介回去便大病一场,他的身子没有好全就夜闯横滨、备受打击,强撑的那股精神气全泄了,三天后的魔术表演甚至需要坐轮椅陪妹妹出席。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跑出去的,也不感兴趣,禁闭等到恢复健康再说。”员工少了,孤儿偷跑简直防不胜防,确实不算什么怪事,医生老师摘下眼镜,那双眼睛是龙之介前所未见的严厉,“好好照顾自己,孤儿院不可能养你们一辈子,你是横滨人,应该清楚一个女孩在外面孤立无援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周末和小银一起去看新年演出吧,她因为你的病吓坏了,必须调整一下心情。”义工先生摸摸哭累昏睡过去的小姑娘发顶,柔声建议。

护士老师恨铁不成钢用力戳少年额头:“动动脑子!你活下来,你的妹妹才能活得更好,她需要你!”

银需要我吗?我是一个谁都保护不了的弱者,她怎么会需要我呢?

芥川龙之介目光空茫,他那时不懂,现在也不太懂,只略感迷惑地撑起脑袋瞧妹妹脸上依次闪过恐惧、困惑、激动、愤怒诸多鲜活情绪,闪电划破阴云,她的表情终于定格,豪气满满振臂高呼:“必须想办法搞清楚事实真相!”

“?”

龙之介发誓自己不想打断妹妹的表演(小银:我超认真哒!不是表演!),她的心情自出事后一直非常低落,参加完几次故事会,上周末又看过或真敷大魔术,总算恢复了从前的活泼淘气,可有些事情终究是回不去了……比如眼前这只院长老师发来让他俩照看的娃,五岁左右的小崽子满脸泪痕,躺床上做梦都不忘抽抽搭搭喊妈妈。

“银。”龙之介拍拍软绵绵小朋友的后背,糊弄过一阵剧烈抽泣,冷静发问,“你找到森冈的项链了吗?”

“啊!”小银汗流浃背了,不好意思挠挠灰扑扑的脸颊。

完全忘掉了诶,明明她喂完小鸡回来,听说森冈打赌输了爬通风管结果不小心弄丢妈妈留给他的项链,当即打包票保证会替他找回来,丢下行动不便的哥哥哄小哭包就一溜烟跑掉惹,嗨呀,怎么回事捏(心虚目移jpg)?

小姑娘当场重整旗鼓:“我现在再去找!”孤儿院秘密什么的,以后再说吧,小森冈哭起来太可怕啦!

“找什么?”木门冷不丁开了,医生老师静静站在门口,走廊昏暗,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你的胸章?”

粉红魔术帽在浑浊的灯光下也是那样的耀眼夺目,芥川银下意识摸向领口,空了,她的或真敷胸章掉了呀。女孩乖巧感谢老师,伸手去拿,却被老师一把抓住,她错愕抬头,这回看清了老师晦暗不明的眼。

我一直在管道里爬呀,那么窄,老师进不去,那她是在哪里捡到的胸章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