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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提着竹篮的叶澜依走近,果郡王忽然醒过了神,带着阿晋直接目不斜视的与其擦肩而过。
他心道,自己如今亦是需要掩藏锋芒之人,又何苦与那墙内之人扯上关系,从而叫一些事情变得更复杂呢?
叶澜依提着竹篮,并没有与果郡王直接相遇,她走上宫道的时候,只依稀见到一个男子背影带着一个小厮阔步穿过了永和宫的门前而去。
微微驻足,心中对他的身份隐隐有些猜测,只不过即便猜出是谁,与她们永和宫也没有什么干系,是以叶澜依并未在意,仍是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太医院方向缓步而去。
养心殿,年羹尧一进殿,便直接跪地对皇帝告罪道,“微臣有罪,微臣认人不清,差点延误军机大事,还请皇上恕罪。”
“怎么了?起来回话。”皇帝状似关心地道。
“嗻。”年羹尧顺势起身,拱手道,“臣上次奏报,直隶巡抚赵之垣无能昏庸,乃是听信了他人的妄言,致使赵之垣被革职查办,此次臣又细查了赵之垣的底细,发展其确是忠君爱国的可用之人,赵之垣因臣一言而被无辜革职,乃是臣之大错,臣日思夜想心中感愧不安,特来向皇上请罪。”
“欸,”皇帝假做不认同,压下心底的愠怒,语气似诚恳又似提点地道,“你也是为朕办事,事无巨细都要过问,难免不周到,既然赵之垣已被革职……”
话刚说一半,年羹尧却忽然截口高声道:“赵之垣这等忠正之士,若为朝廷所不用,臣寝食难安。”
见皇帝目光深沉的望他,终是不敢一直对视,下意识的垂下了眼帘。
“朕听你之言已将他革职,如今即刻再用,朝令夕改,往后朕的旨意只怕无法令人信服。”皇帝故意试探道。
年羹尧辩道,“臣有失察之处,如果因臣的失察而使朝廷痛失良臣,臣问心有愧。”说着还贴心的为皇帝给出了解决办法,“既然皇上已有圣旨革了赵之垣直隶巡抚之职,那就派做他职吧。一来可以顾全皇上的颜面,二来也能顾及忠贞之臣。”
他言语露骨僭越至此,皇帝心中的怒气却忽然冰雪消融,语气不经意间带出几分失望道,“你,真的坚持如此吗?”
年羹尧想到收下的几十万两雪花银,再加之国内某些地方的匪患也尚未平息,遂铁了心肝,坚持地再次跪地请命道,“臣已一错,不可再错。请皇上容臣有错则改。”
好极,好极,皇帝心中的失望达到顶点,面上却还能佯装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望着下方垂首的年羹尧,继续不怕事大的骄纵他道,“既然你如此力荐,那朕就破格再录用他。你说,许他个什么官职呢?”
“臣惶恐,皇上圣裁便是。”年羹尧垂目听着上首皇帝的声音,只当皇帝已听懂了自己的良苦用心,心内渐生得意。
“你知人善任,必知道他最擅长什么。”皇帝愈发助长他的气焰道。
年羹尧也知机不可失,忙趁机开口,“赵之垣可堪担当工部通政史一职。”
皇帝垂目,心中不置可否的笑笑,开口时,却是另一番言辞,“朕听你的便是。”
“谢皇上。”年羹尧忙俯身下拜。
皇帝沉沉地俯视他片刻,在他将额头从地上抬起的刹那,身体微微后倾,换了个更加伸展舒适的坐姿,平静道,“你一心为国,忠贞有加,朕自然视你为肱骨之臣。”
年羹尧似是十分惶恐,俯身再次大礼参拜,“臣叩谢皇上。”
在他走后,皇帝如何的眸色汹涌,年羹尧自是不知。他只觉赵之垣一事已平,皇帝也越发听信任重他,离不开他,占尽生平得意之事。然信步走出养心殿时,却兜头撞见了一个刚下暖轿往这边行来的年轻宫嫔。
他虽不甚了解后宫之事,却也知道,寻常宫嫔绝不可能随意就驱轿赶往养心殿来,只道,这宫嫔只怕甚得帝心。
想到他妹妹的死对头莞贵人,年羹尧难得开口询问了句,“不知是后宫哪位小主,臣年羹尧见过。”
流朱道,“我们小主是莞贵人。”
“莞贵人?”果然如此啊,年羹尧得知这宫嫔的真实身份,语气开始不善,即便甄嬛为表尊敬,也向他问了声安,他仍是阴阳怪气的威吓她道,“谢贵人吉言,华妃娘娘是臣的妹妹,娘娘安好,本将军才能安好。”
“娘娘深得皇上宠眷,怎会不安好?”甄嬛垂眸反问道。
“皇上虽有疼爱之心,怕只怕有些不知深浅,不分尊卑之人恃宠生娇,得罪娘娘。”年羹尧盯着她眯了眯眼道。
“想来无人敢无事生非吧?”甄嬛假作不解他何意地道。
“但愿如此,否则即便皇上不管,本将军也不会袖手旁观。”
“兄妹情深,向来如此。”甄嬛十分温驯地表示理解。
年羹尧见她似是已被震慑,这才满意地拱了拱手道,“小主既然明白,那臣先告退。”说着阔步离去。
待他走远,甄嬛与流朱一同回首,眸中神色俱是复杂难言。
养心殿,苏培盛躬身为皇帝换了盏茶,却闻皇帝道,“年羹尧出去的时候神色如何?”
“年大将军出去的时候比来时更高兴,皇上召见嘛,能不高兴么?”苏培盛中规中矩道。
“他那只怕不是高兴,而是得意吧。”皇帝淡淡地纠正道。
苏培盛伺候皇帝日久,见到皇帝脸色便已知方才他与年羹尧的会面不甚合他心意,只是如年羹尧那般嚣张跋扈、回京敢叫百官跪迎的人,方才见到自己竟还能勉力克制,对他一个奴才客客气气,苏培盛便想,虽不知那年羹尧后效如何,但看在华妃向来对他甚是礼敬有加的份上,也不妨发一次善心,将上次她哥哥对自己的折辱,给两厢抵消个一二。
“皇上,老奴愚钝,方才见大将军出去的时候喜气洋洋的,还特意参见了下轿的莞贵人,还以为是大将军得了皇上您的褒奖才开心成那样,不想竟是老奴会错了意,这可真是老奴老眼昏花了。”
“他还参见了莞贵人?”皇帝微奇道。
“老奴远远瞧着像是参见了的,还说了会子话,只不过老奴离的有些远,倒没听清具体内容。”
皇帝凝神片刻,忽吩咐道,“叫夏刈去查查最近赵之垣跟年羹尧有什么接触,不许放过一丝线索。”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