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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二章 好大一顶帽子
“鹤年？”陶玲扭头看见儿子也在，疑惑一瞬，不过想到他的工作内容，到底是没细问，反倒朝着他招招手。
“你在正好，你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小时候我怎么教你的？谁许你对女孩子这个态度？”
陶玲的神情严厉：“你信里都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嘉怡看过之后哭得眼睛都红了，来，这几条你来付钱，回头就当给嘉怡赔礼了。”
池鹤年的冰冷几乎都要化成实质，看着母亲手里提着的三条连衣裙，长安商场里的东西本就比其他地方贵上许多。
那女人果然是个祸害，这么贵的连衣裙，他妈一个夏天都不见得自己买上几条，竟然一下子就拿了三条。
“没钱。”池鹤年黑着脸开口。
何训走过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他一怔，以为是池哥把钱都给了自己，没钱给陶姨买单了，连忙摸着口袋里剩下的钱递了上去。
“陶姨，陶姨，池哥的钱都在我这里，正好我用完了还余下不少。”
他说完，眼看着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又连忙缩了缩脖子，去柜台前把三条裙子的钱都给付了。
池鹤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倒是站在边上的陶玲，忍不住扬唇笑了，“行吧，看在你送礼认错的份上，我回头跟嘉怡说，就不跟你计较了。”
她挥挥手心情大好，好些年没瞧见儿子吃瘪的模样了。
目送着儿子朝着商场门口走去，陶玲像是打了胜仗一般，朝着售货员道谢，提着裙子去了隔壁柜台给嘉怡看鞋子去了。
商场门口处，一个布袋落在地上，同时还有不少信封散了满地，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正在弯腰拾。
站在他对面的一个短发姑娘，双手掐腰一脸颐指气使：“您是不长眼还是怎么着啊？今儿可真是赶上晦气了，您瞧瞧这是什么地方，是您这种乡下人该来的地方吗？”
佟佳楠满脸嫌弃地打量着老爷子的穿着，一想到她妈跟她说的，陶姨竟然给池大哥找了个媳妇，不但是农村的，还带回家了，更觉得怒意横生。
“撞了人不知道说声对不起吗？没事待在你的农村，往大商场里跑什么？”
她说着见老爷子不理她，又扯了扯自己粉色的袖子：“瞧见没？我这新买的裙子，都给我蹭脏了，赔得起吗你？”
杨守中只当自己没听见，沉默的一次次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信封。
这一幕叫边上不少人都跟着沉默下来，有人小声看向佟佳楠开口：“差不多就得了姑娘，人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你何必咄咄逼人呢？”
“就是，你这裙子压根看不出有什么脏的地方来，你这不是讹人吗？”
佟佳楠冷笑一声，扭头看向边上开口的大娘不依不饶：“您这话说得倒是轻巧，可不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么？我这裙子刚买的，花了四十呢，要不您赔我？”
虽说进商场的人都是不差钱的主，但是谁也没得为着陌生人搭上这么多钱。
丛嘉怡从卫生间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人群中的老爷子叫她觉得格外眼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便认出来这是那位废品站的老爷子。
脚步一顿，她抿唇朝着老爷子走去，跟着弯腰一块开始捡地上的信件。
佟佳楠一看是刚刚卫生间里遇到的那位长得妖妖娆娆的女同志，顿时更加来气了，指着丛嘉怡道：“我这是撞上农村窝子了？一来还一双？”
“怎么？你们农村人不用种地吃饭吗？专跑这商场来给人添堵的是吗？”
丛嘉怡将最后一封信捡起来，放到了老爷子的手里，这才站直了身子看向对面的短发女人。
“你一口一个农村人，我想问问，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农村的？”
她话音落下，又神情平静道：“怎么？你是富商？是资本家？是地主吗？伟人都说了，人人平等，咱们都是一样的，你凭什么瞧不起农村人？”
丛嘉怡话音落下，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齐齐后退一步，张着大嘴看看她，又看看脸色已经吓得煞白的佟佳楠。
好家伙，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谁能顶得住啊！
“说得对！”
这是，人群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随着话音落下，一颗光头率先冒了出来，随即便是一个穿着整洁，身材伟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