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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万成主动提出要见面?!
安江都有些傻眼了。
他本以为,这是贺老爷子和贺思建的一厢情愿,牛不喝水强按头。
却不曾想,竟然是穆万成主动提出的。
难怪贺老爷子和贺思建这么重视这件事情,不仅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而且还把礼物都给他提早准备好了。
闹了半天,竟是这个缘由,这样的话,倒也难怪了。
毕竟,女方主动提出要见面,那态度自然是不同的。
“过去之后,态度要客气一点儿,要亲热一些。”贺老爷子看着安江,沉声叮嘱一句,接着道:“成与不成,看天数。不成的话也不打紧,冤家宜解不宜结,见了面,话说开了,很多事情都好办了。”
安江有些踟蹰。
老实说,他不想这么快就把事情定下来。
穆清是个很好的女孩儿,这一点儿,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
但是,他不了解穆清,穆清也不了解他。
而他又很了解自己。
很多事情,穆清未必看得过眼。
“扭扭捏捏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让你去拜个年,又不是砍你的脑袋!明天早起过去!”贺老爷子看着安江,冷哼一声,然后道:“也别把自己想的太美了,你一个二婚头,人家不见得就是看上你了。”
安江哑然失笑。
穆家的家境,要什么样的女婿没有。
他现在这些想法,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就像贺老爷子说的那样,他把自己想得太美了,也许,穆万成就是想见见他,然后给儿子出口气呢?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带着礼物过去,又是大过年的,总不好撕破脸。
“好。”安江闻言,当即点了点头,道。
“这还像点儿样子。”贺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头转头望着静静看着这一切,笑容平和的贺宝平,缓缓道:“宝平,你在边疆可能还要再待一段时间。如果你二叔调动,你又离开,太显眼了。”
“爷爷,我有心理准备,无非是再在边疆晒几年太阳而已。”贺宝平微笑着恭敬道。
“这就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让人看到,我贺家儿郎不是躺在功劳簿上的酒囊饭袋,而是有献身祖国,振兴边疆的心愿!在边疆,稳定、经济、教化,这三者便是关键,教化虽然在后,工作是要放在最前,有教化,方有之后的两者!”贺老爷子赞许的点了点头,沉声一句后,接着道:“功劳摆在那里,到时候,便是谁都说不出话来!”
“当然,也要照顾好可儿,她不远万里随你赶赴边疆,甘苦与共,是个好女孩儿,要善待她,莫要亏欠她。”
贺宝平恭敬点头称是,目光坚忍,没有分毫不快。
安江咋舌感慨,这个贺宝平,当真是有大毅力的人。
边疆苦寒,可不是谁都能吃得了这个苦。
尤其是像贺宝平这样的出身,那就更难了。
他相信,如果换成贺宝澜的话,只怕最多待上一周,就会厌倦边疆妹子的热情,哭着喊着要回来了。
“你在华中,工作上有什么不好展开的吗?”贺老爷子望着安江,沉声询问道。
安江毕恭毕敬回答道:“翻年之后,应该就会调动到省纪委,大约是第四纪检监察室的副主任,应该会办理一些能源系统的腐败窝案。”
贺老爷子微微颔首,道:“宝平的路,是贺家的安排,你的路,我和你舅舅便不便再安排了,你要自己把握好。省纪委是好地方,那位时行书记我也知道,铁面无私,官声不错,要跟着他多多学习!能源系统一直是腐败的重灾区,也是行事最肆无忌惮的地方!而且,出手时,未必一定盯着能源本身,也可以从侧面来做工作,以点带面,引动全身!记住,凡事可缓不可急,切记蛮干,在保全自身的同时,抓出来那些蠹虫!”
“是,外公,我记住了。”安江恭敬点头称是。
老人这些话,不止是期许,更是为他在指点迷津,传授他工作的经验和方法。
贺老爷子叮嘱完贺宝平和安江后,目光转到了贺思建的身上,道:“既然现在已经定下了,等换届之后,你便再往上一步,我没有太多说的,但是,居庙堂之高,当忧民生之多艰,眼睛要亮,耳朵要听得广!”
贺思建也恭敬称是。
安江与贺宝平相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尽皆满是感慨。
虽然,贺思建要进一步的消息,一直有所流传,可是,流传和成为事实,这二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想来贺思建所花费的努力,是他们所无法揣度的。
“好了,累了,我回去了。”
“你们若要守岁,那便守岁。”
贺老爷子训完话,脸上也露出了萎靡疲态,靠着椅子休息了四五分钟后,按响了桌子上的按钮,福伯便走了进来,搀扶着老人家,向寝室走去。
安江看着贺老爷子佝偻的背影,鼻梁有些发酸。
老人真的已经老了,可是,还在为这个家,还在为他操持着。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对于他们这样的家来说,贺老爷子的健康,绝对比什么都要更重要。
“不要乱跑!”
贺思建送贺老爷子离开后,冲安江叮嘱一句,便也转身离去。
虽是除夕,可是,他也有许多工作要做,明天要拜年的,不止是安江,还有他。
而在这时,空中有落雪飞扬起来。
“瑞雪兆丰年。”贺宝平伸出手,接了接雪后,向安江微笑道:“表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边疆赏赏雪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保证,便是主政一方!至于爷爷和二叔那边,我来想办法。”
“以后吧。”安江怦然心动少许,旋即笑着摇了摇头,婉拒了贺宝平的提议。
边疆虽好,却不适合他。
他的路,和贺宝平的路不同。
或者说,他的路,而今还未成型,要靠双脚去丈量却摸索。
随缘,也许反而是一件好事,太刻意,倒是落了下乘。
“可惜,我本还希望,我们两兄弟能联手做出一番事业。”贺宝平略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但很快,便重又恢复了骄傲,摊开手接着天上纷纷扬扬的雪,仰头望着苍穹,笑道:“那么,我们兄弟便以后京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