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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曹旋也真是胆大的没边,刚得到消息,就想着干个一石二鸟的好买卖。不过话说回来,也确实得佩服这个年轻人的胆魄和头脑,很快就能把这些复杂表象背后的关系抽丝剥茧,分析的清清楚楚。只是这马占山可不是盖的,前不久率部深入日军腹地,硬生生从rb人手里抢来了一批武器辎重,为这事都惊动了老蒋,在全军被通报表扬。年轻气盛的曹旋为了讨得徐淑婉的欢心,也为了让自己在被骗这事上扳回一局,就敢太岁头上动土,只怕这老虎屁股摸不得啊。
曹旋打定主意,看了看马平说道:“你回去后,再从‘雪上飞’嘴里掏些东西出来,想办法把王兰根和马占山交易的具体细节问出来。”
马平问道:“二爷,您有什么想法吗?是想半道把王大当家买枪的钱给劫了吗?”
曹旋没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呵呵一笑说道:“也没想那么多,咱们把情况问清楚了,再做定夺,如果有这机会可以一试,没机会的话就等着王兰根带人往咱们的口袋里钻,到时候把他们一网打尽。”
马平做梦也想不到曹旋想的可不仅仅是把王兰根的大洋劫了,他还准备把马占山的枪也一起劫了。马平说道:“那我回去后再详细探明那边的交易情况,问清楚后我及时来报。”
曹旋说道:“你回去后告诉‘雪上飞’徐家那边你已进去打探清楚,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不能操之过急,需要过几日才可以把人手安排进徐家大院,这几天你要拖着他不能离开中都,让他等你这边安排妥当再回去报告,闲暇时你就带着他到处去吃喝嫖赌,切莫引起他的疑心。”
马平说道:“好的,二爷,晚上回去后我就按您的吩咐去办。”
待马平走后,曹旋找出纸笔,写好一封信,喊一个军警进来,让他快马加鞭将信送到富合村曹家大院管家曹福的手里。军警不敢怠慢,骑马往曹家飞驰而去。
傍晚时分,军警打马来报,信已送到,曹旋让他下去休息。曹旋今天再没心思去徐家和徐淑婉相会,要做下如此大案,他虽然已经打定主意,可是事到临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带着这些兄弟硬拼可能造成巨大的伤亡,如果自家的这些家底被自己折腾光,哥哥几年的心血就算白费了,到时候全家连退路都没有了。但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出手,让王兰根再坐大,将来攻取徐世贤村时必然会带来更大的祸患。所以这事不单单是要干,还要干得滴水不漏,既能用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还不能暴露自家的身份。如果稍有不慎,将为自己和家人带来杀身之祸,到那时候可就真是万劫不复了。曹旋仔细地斟酌着每个细节,计划着在怎样一个时间节点采取行动最合适,用什么手段才能把钱和枪都稳稳的收入囊中。一番思考过后,心里有了一个详细的行动计划,单等自家兵马到来。
第二天早上,马平来报,王兰根和马占山确切的交易时间是在明天晚上子夜时分,地点是在金河口的林子里。王兰根计划除了留几个人看守山寨外,其余的人全部带着去买枪,一来担心马占山黑吃黑,二来人手少了那些枪支弹药一时半会也带不回山寨。至于马占山那边会派什么人来交易,会布置多少兵力,那就不得而知了。
曹旋对马平褒奖一番,让他回去后继续和“雪上飞”周旋,先不要放他回去。马占山答应一声,出门而去。不久,跟踪马占山和“雪上飞”的军警回来报告,二人一夜没有异动,他们夜里在窗外偷听到的消息和马平说的也都基本吻合。曹旋吩咐他们继续回去监视二人,若二人强行出城,立即击毙。
黄昏时分,有一个中年人敲开了曹旋办公室的门,来人正是曹福,对曹旋一躬身说道:“二少,我已按你信里的吩咐,从家里带出来一百多号兄弟,我让他们从午饭后就开始分批出发,现在都已经聚集在城外的林子里。家里留了二十多人看家,给他们留了一把歪把子,剩下的三把我都带出来了。出来的兄弟每人身上带了一百发子弹,我让厨房给他们备足了三天的干粮,现在弟兄们身上带的水和食物足够支撑三天。”
曹旋说道:“好,干得漂亮。先让弟兄们在城外林子里休息片刻,等我安排妥当和他们去城外汇合。”
曹旋把警服换下,穿上一套紧身黑色衣裤,收拾利索,把王八盒子放进抽屉,取出两把驳壳枪,插在腰间,带上礼帽,和曹福往门外走去。
曹旋、曹福主仆二人,骑马疾行,很快来到城门外的林子里。在外围警戒放哨的家丁看到曹旋近前,赶紧对着林子唿哨一声,林子里的大树后顿时闪出来一哨人马。曹旋从马上跳下,说道:“弟兄们辛苦了。”众人都向曹旋二人靠拢过来。曹旋亲切地拍拍身边几个家丁的肩膀,又把他们肩上挎着的长枪取下来,检查一番。说道:“这趁手的家伙事儿都检查了没有,关键时刻可不能卡壳啊。现在每人都重新检查一遍自己手里的枪械,如果有故障及时排除。”一众家丁开始嘁哩喀喳的检查自己身上带着的家伙。待众人检查完毕。曹旋又说道:“大家现在开始吃饭,多吃些,吃饱了好赶路,路上不再停歇,我们必须要在天亮前赶到蔚县的金河口。”曹旋吩咐完毕,家丁们从马背上解下带着的干粮,就着水壶里的水,大口咀嚼了起来。曹旋伸手接过曹福递过来的烧饼和牛肉干,也和众家丁一样席地而坐,大口咀嚼起来。
看着众人都吃喝完毕,曹旋从地上站起来,严肃地说道:“弟兄们,大管家还没有告诉你们此行的目的是吧?刚才吃饭时我听到有些弟兄在议论,现在我告诉大家,我们此去蔚县金河口是要干一笔无本的买卖,现在有两拨歹人正准备做些交易,我们去了把他们的钱和物全部劫回来,此次行动,将会有很大的风险,因为交易双方都不是易与之辈,并且他们的火力配置可能比我们的还要猛,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拿出十二分的勇气,展现你们十二分的杀气,一出手就把他们全部给我震慑住,此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失败就意味着死亡,如果还想回家见到我们的妻儿老小,那就在对手杀你之前先把他们弄死。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这些弟兄们当中有在曹家干了十几年的,也有刚刚加进来的,不管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从进入曹家大门的那一刻起,曹家就把你们当作自己的亲人,你们的命运和曹家休戚相关,你们就要和曹家一起荣辱与共,现在到了我们一起争取自己利益的时候,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用鲜血扞卫我们的信念。到时候一定要让我看到你们的血性,凡参加此次行动的,每人奖十块大洋,如果能顺利劫回财物,每人再奖三十块大洋,如果战斗中有突出表现的,将另行赏赐。弟兄们,有没有胜利的信心?”
众人齐声喝到:“有!”
曹旋满意的点点头,对着众人说道:“收拾装备,现在上马,曹福和向导前边带路,我在后边压住阵脚。出发!”说完,曹旋双手撑住马背,纵身一跃,稳稳的骑在马鞍上,自从曹旋腿部受伤后,他经常借助双手的力量支撑身体,现在臂力大增,一只手可以提起两百多斤的重物。
曹旋知道自己带着的这些家丁充其量也就是些乌合之众,都没有经过正规系统的训练,家里聘请的教官也就会个三脚猫的功夫,根本谈不上什么军事素养,现在带他们出来有可能和正规军交手,论单兵作战技能肯定远远不如人家,唯一能做的就是激发起他们的血性,让他们拿出拼命的劲头来,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这些人一旦敢于卖命,那将攻无不克。曹旋人生中的第一次战前动员就这样出色地完成了,他的一席话,让手下多少壮汉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曹旋这一百多人的队伍,经过一夜疾行,黎明时分已经赶到了三百里外的金河口,曹旋带众人隐没在王兰根交易地附近浓密的林子里,一夜狂飙众人都十分疲惫,从马背上滑落下来躺在草地上开始吃喝休息。待众人休整过后,曹旋安排三个人将马匹赶到距离潜伏地五里外的地方,一边装作牧马人在放牧,一边侦查附近情况。王兰根和国军的交易晚上才进行,曹旋让众人先在草地上就地休息,养精蓄锐,单等夜幕降临。
入夜时分,曹旋命人将马匹归拢在树林深处,在可以通达交易地点的路上层层设置岗哨,不论双方人马从哪个方向来,自己都可以第一时间得到消息,随时可以调整自己的部署。安排完毕,曹旋命众人吃饱喝足,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出击。
子夜,曹旋率领着曹家军潜伏在浓林密草中,盛夏的蚊虫不停叮咬着衣衫单薄的众人,很多人的头上,身上都被叮咬出了一个个大包,奇痒难耐,由于担心身体的活动碰到草木惊动林中的鸟兽,引起交易双方的怀疑,每个人都不敢放开手脚去身上抓挠,只是轻轻扭动身体以减轻不适,咬紧牙关忍耐。
西北方的岗哨来报,前方约莫五里的地方出现一队人马,足有三四十人,都骑在马上,马跑得不是很快,看样子是一边侦查一边前行。曹旋让岗哨藏匿好行迹,继续侦查。
过了不久,岗哨又报,前方来人已接近交易地约一里地之遥,整个马队都停了下来,开始布防,有一半的人马隐匿在树林中,剩下的二十多人正往交易地点赶去。
曹旋知道这是王兰根的队伍来了,王兰根果然是老江湖,不仅行军时步步为营,小心侦查,在交易地也提前设下了埋伏,以防不测。
过了有一个小时,东南方向的岗哨来报,在远处看到了汽车灯光晃动的影子,看样子是两辆车,曹旋精神为之一振,知道是马占山的人带着枪来交易了,曹旋传令下去,做好战斗准备,一切听从自己指挥。
汽车在崎岖的土路上不停地颠簸,晃动的灯光没有规则地起伏着照向前方,不时穿透树木,射进林子里。王兰根的人也注意到了车辆行驶过来,人员迅速散开,摆好防御队形,警惕地做好了戒备。
汽车很快接近了交易地点,丝毫没有减速,快到王兰根带着的手下面前时,司机反而踩了脚油门,汽车轰鸣着往站在不远处的人群冲去,刺眼的灯光晃得站在前面的人睁不开眼,看着汽车疾驰而来,都用胳膊遮住双眼,惊慌地往后闪开,王兰根刚刚摆好的队形,被惊的七零八落,乱作一团。“嘎吱”一声急刹车,两辆卡车一前一后停在了王兰根等人的面前。王兰根被车子快速开来扬起的尘土吹得满脸是灰,抬手抹了把脸,恶狠狠地在地上吐了口痰,嘴里愤愤地骂了句什么。王兰根揉揉眼睛,看清了停在面前的是两辆带篷的军用卡车,只是卡车上的车牌已经被取下。
车停稳后,也不熄火,明晃晃的大灯照着王兰根一伙,后边的卡车上呼呼啦啦跳下来二十多人,都是便装打扮,每人肩上都挎着长枪,这些人下来后就在两辆车周围散开,端着枪做好了布防。待后车上的人手防控完毕,前边车子的副驾上走下来一个人,趾高气昂地走向对面的人群,问道:“谁是王兰根?出来说话。”
王兰根不敢怠慢,赶紧一拱手说道:“军爷有礼,正是在下。”
军官在汽车灯光的照射下,斜了一眼王兰根说道:“钱带来了吗?”
王兰根说道:“带来了,我们要的家伙您也带来了吧?”
军官说道:“费什么话,我来和你交易能不带家伙吗?赶紧把钱取过来,清点完毕你就可以带着这些武器走了。”
王兰根招呼人手,把大洋一箱箱地抬了过来,军官一挥手,后边过来一个人前去查验。大洋验看无误后,军官命人把大洋全部装进后边的车厢里,让王兰根的人前去取枪。
埋伏在远处的曹旋,看着敌人开始了交易,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自己以前交锋过的对手,充其量也就是些地痞流氓,再强大些的就是土匪强盗,都是乌合之众,也没有强大的火力配置,而今天则不同,自己面对的是二十多人的正规军,还有四五十人的土匪,能否取胜,现在尚无十足的把握,唯一的优势就是自己人手在暗处,已经对他们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态势,而对面双方都摸不清自己这边的情况,突然出手肯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眼看着对面已经开始交易,大洋装在了车上,王兰根的人在快速地搬运车上的枪支弹药,时机可能很快就消失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曹旋一咬牙,将手里的驳壳枪往对面人群中一指,扣动扳机,嘴里大喊一声:“给我打。”分散在曹旋身后的弟兄听到命令,对着正在交易的双方,火力全开,一时枪声四起。
正在指挥手下搬运枪械的王兰根,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浑身震颤,手下的人扔掉手里正在搬运的枪械,惊慌失措的一边找掩体躲藏,一边取下随身携带的枪支胡乱还击。
马占山手下的军官听到枪声也是大吃一惊,刚才趾高气扬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慌乱地躲到车后,他和手下没有向着枪声的方向反击,而是第一时间拔出手枪对准了王兰根的手下。军官冲着王兰根恶狠狠地喊道:“王兰根,这他妈什么情况?你是不是想玩黑吃黑的把戏?信不信我现在就灭了你们?”
王兰根此时也正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军官,说道:“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是你的人要打我黑枪呢?”
军官说道:“既然不是你的人,那肯定是交易枪械的事走漏了消息,被别人打了埋伏。是不是你的人里有叛徒?”
王兰根说道:“我的人都来和你交易了,怎么会有人泄露消息,要是有叛徒也是你们军队里有问题。”
军官一听王兰根的话,心里打消了王兰根伏击他们的疑虑,他也知道自己军队内部鱼龙混杂,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还真不好说,这事也不能硬扣在王兰根的头上。
王兰根此时再顾不上和军官说话,对着惊慌失措的手下说道:“对着开枪的方向,给我集中火力打。”
军官也命令手下快速组织还击,只是心里暗暗叫苦,只怪自己托大,只带出来一个排的人手来护卫,以前团长安排自己数次向土匪私卖枪械,都风平浪静,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没想到这次竟遇上了情况。
说话间,王兰根的手下和军官带来的士兵都有几人倒下,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要说这上过战场当过兵的人,军事素质确实不白给,很快就冷静下来,进入了战斗状态,沉着稳定地打出一发发子弹,曹旋的手下也有几个中弹倒下。王兰根埋伏在不远处的人手也加入了战斗,冲着曹旋这边开始射击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