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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旋手里把玩着从鼻梁上取下的眼镜,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凝视着有些吃惊的贾锦荣说道:“锦荣兄,阔别数日便认不出我来了,还要让我对诗以验明正身,不知我的作答是否正确?看样子你没料到我会主动回来啊?”
刚认出曹旋时略显惊慌的贾锦荣很快就镇定下来,也冲曹旋报以微笑,语带双关地说道:“辅同兄,说笑了,我看到你时兴致高昂,便想吟诗作对,没想到你须臾之间就有了下文,只是你的下联多了些肃杀之气。你回来我们就放心了,我们找的你好苦啊。”
曹旋说道:“让锦荣兄受累,看不到我的身影,让锦荣兄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是我的错。我也是听锦荣兄的友人之言才知道你为了找到我的下落,煞费了一番苦心,所以顾不得官府通缉,匆忙回来看看。”
贾锦荣听完,哈哈一笑,满脸真诚,客气地让曹旋坐下说话,心中却早已提起十二分的戒心。
曹旋也不客套,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斜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含笑注视着贾锦荣,看他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贾锦荣也仔细看着面前这个似曾熟悉之人,数月未见,曹旋眉宇间多了些沧桑,以前在一起把酒言欢时双眸里的温和谦恭早被桀骜坚毅取代,双目中闪烁着咄咄逼人的光芒,只怕这才是最真实的曹旋。若不是二人之间有难解的世仇,说不准也可以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
今日曹旋竟然鬼使神差地找上门来,真是天助自己,他能假口“鹞子”的身份前来,说明他对自己和“鹞子”的身份已经有了些了解,依着曹旋的性格他断不会找上门来引颈就戮,那也就意味着他手里有一定的筹码,才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找上门来。但是据自己掌握的情报,曹凯投诚的部队还远在归绥,并没有得到国军的重用,没有调遣他的部队到察哈尔周边驻守的迹象,军统一直对曹凯部队的东西严密监视,内部也没有传出曹凯手下大举进入中都城潜伏的消息,曹旋不可能是和他哥哥取得了联系,才敢大摇大摆的出来。曹旋现在依然是警察四处通缉的要犯,前几天警察还在徐家大院搜寻他的踪迹,他也不可能和警察暗通款曲。若是曹旋背后没有这两大势力做靠山,那自己对他就不需要投鼠忌器,等下只要小心应对,先探出他主动现身的底牌,然后再把他当场拿下。此番不论他如何巧言善辩,伶牙俐齿,断不能让他走出这徐家大院。
打定主意的贾锦荣,觉得自己二人之间输赢已定,眼前的曹旋不论以何种身份出现在这里,都已如砧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他立刻便会身首异处,贾锦荣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面前的曹旋。他想和曹旋玩个猫捉老鼠的游戏,等把他戏弄够了,再慢慢地一口一口把他吞掉。
几句客套过后,二人谁都不再开口,都用炯炯的目光逼视着对方,心里打着各自的算盘,都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让对方在心理的交锋上先败下阵来。一时屋里沉寂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冷峻压抑,空气里开始弥漫着杀机。贾锦荣看曹旋死到临头依然强装镇定,还想着在气势上胜过自己,顿觉好笑,他收回盯着曹旋的眼神,笑着说道:“辅同兄,多日不见,眼神犀利了不少,不要光盯着我看,你鼓足勇气回来,就没有什么感兴趣的稀罕事想和我分享一下吗?”
曹旋说道:“锦荣兄,真被你说着了,这个还真有。我在外边认识了一个叫‘鹞子’的兄弟,他告诉我你们俩是朋友,在他临终的时候托付我以他的名义来访,让我过来看看你,给你带几句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便专程回来看你。”
贾锦荣看曹旋直奔主题,听他所言,对“鹞子”知之甚多,竟然提到了“鹞子”临终所托,说明他知道或看到了“鹞子”的死,而“鹞子”传递给自己的消息中从未提起过有曹旋的消息。现在不论他是不是在放烟雾弹,都说明他手里已经掌握了自己的大量信息,这些情报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贾锦荣心中隐隐有一丝慌乱,故作镇定地说道:“你真认识‘鹞子’?他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他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曹旋笑着说道:“锦荣兄不要着急,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的,既然来了,我就是要和你把话说清楚的。我告诉你我真认识‘鹞子’,在他命人纵火烧毁粮行之前就认识,我还知道他是军统的人,他在伏击乌兰巴尔思的时候被人给打死了。他让我和你问问抚恤金的事,你们组织上有没有把抚恤金发放到他的家里?”
贾锦荣听得有些心惊肉跳起来,没想到曹旋竟然掌握了他们这么多内幕,从纵火到暗杀,他全都知道,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干了什么?
贾锦荣双眉微蹙,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暴露在曹旋的面前了,自己不用再掩饰下去了,他眼神变得有些凌厉起来,冷哼一声说道:“辅同兄,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你怎么还敢自投罗网,主动送上门来,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不让你走出这徐家大院吗?”
曹旋苦笑一声说道:“怕,怎么能不怕呢?蝼蚁尚且贪生,我怎么能不怕死呢?只是有件事搞不明白,我死不瞑目,今天我来找你也是为了把整件事的始末弄个清楚,那时候死而无憾。锦荣兄,你我二人远日无仇,近日无怨,我从始至终都把你当朋友,你为什么却要栽赃陷害于我,杀我兄弟,把我逼出徐家大院?我被迫离开你依然不依不饶,竟又安排赵清泉打到袁老三门上,为了逼我现身,把他们兄弟砍成重伤,要不是现在八方道被警察一锅端了,只怕此时依然在执行你对我的追杀令。此事一直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困扰小弟多日,还望锦荣兄能实言相告。”
贾锦荣听到这里,心中又有些自鸣得意起来,哈哈大笑道:“辅同兄,这些隐情你也都知道了?你确实不白给,令贾某景仰。贾某不才,或许仅是让辅同兄受了些许委屈而已,并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距离我对你们兄弟设定的报复目标尚有十万八千里。你知道吗?我们虽然同样生长在衣食无忧的大户人家,你所经历的和我经历的比起来,那是天壤之别。如果有什么怨言,辅同兄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魔鬼一般的哥哥,都是他当年亲手造下的孽,殃及你这个池鱼林木。我活着就是为了让他血债血偿,让他最亲近的人受尽折磨,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虐杀而无能为力,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都痛苦的死去,然后我再要了他的狗命,才能一解我的心头之恨。”贾锦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说到后面,情绪愈发激动,不由自主地咬牙切齿起来。
曹旋听着贾锦荣满腔怨毒的控诉,一脸迷茫,追问道:“锦荣兄,你不是合会镇上的贾家吗?我们俩家到底有何世仇,竟让你把我兄长如此恨之入骨。”
贾锦荣说道:“辅同兄,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咱们两家的恩怨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当你听说我是合会镇上的贾家时竟然毫无反应,是你对我们贾家的蔑视和不屑吗?是不是你打骨子里就认为你们曹家已经把我们贾家打进了十八层地狱?我们贾家这辈子都没有和你们曹家作对的资本?我们家人能活着都是仰仗你家手下留情?”
曹旋疑惑地说道:“你是贾家的人,我该有什么反应?锦荣兄,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对我们曹家的人恨之入骨?你别卖关子了,赶紧把实情告诉我吧。”
贾锦荣说道:“你的家人从来没有和你提起过吗?你哥哥也没有告诉你吗?当年他去合会镇贾家劫掠时,当着老太爷贾太平的面一枪打死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尚有一个四岁的儿子和一个襁褓中的女儿,他儿子死后,儿媳郁郁寡欢,不久便追随丈夫而去,襁褓中的女儿得不到母乳喂养,整日哀嚎,找了多少奶妈前来喂奶,可她小小年纪竟然恋念母亲,不愿让别人喂养,没多久,也在饥病中含恨而去。曹凯的那一枪,让一个温馨的小家庭家破人亡,把我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变成了一个孤儿,我是爷爷贾太平一手带大的,从我懂事起,爷爷便日日教导我,让我忍辱负重,勤奋学习,将来显达于仕途,重振贾家家业,到时亲手砍下仇人头颅,为我父母和妹妹报仇。”贾锦荣说到最后越发激动起来,眼圈发红,声音有些哽咽。
曹旋如坠五里云雾,他真不知道哥哥还有这样一段历史。
那是一段尘封了十八年的往事,贾锦荣的爷爷贾太平是合会镇上的大地主,广有良田草甸,十里八村的百姓都靠租种他家土地为生。富合村的梁兵是他家佃农,秋下去梁兵家收租时,瞅见梁兵妻子李桂芝年轻貌美,便上前言语调戏,一番污言秽语,死皮赖脸强行搭讪后,见梁兵一家软弱无能,毫无反抗,贾太平淫心大动,意欲将李桂芝强掳至自家庄上奸淫,李桂芝宁死不从,在院中和贾太平带来的家丁厮打起来。梁兵胆小怕事,不敢反抗,眼看着要被贾太平得手。就在万分危急的紧要关头,没想到被混迹在村里的曹凯给看到了,年仅十七岁的曹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了救下李桂芝挺身而出,用钢叉把贾太平的长工王三等人刺伤,贾太平见势不好狼狈而逃。
后来贾太平用计毒死家里长工王三,嫁祸于曹凯,把曹凯父子投入大牢,曹父含冤屈死狱中,一年后曹凯侥幸出狱,投奔雁北杆子头王兰根,待站稳脚跟后带着一票兄弟不辞而别,直奔老家。归来的曹凯一不做二不休,当夜便带人持枪杀进贾家大院,劫了贾家的地契和财物,虽然贾太平服软,再三告饶,曹凯为了给父亲报仇,依然当着贾太平的面从他儿子背后打出一枪,这个无辜的年轻人命丧当场,更令人唏嘘的是,他尚有一个四岁的儿子和一个襁褓中的女儿。贾太平儿子死后,儿媳和孙女也先后离世,留下了孤苦无依的贾锦荣。此时的曹凯已经羽翼渐丰,成了远近闻名的土匪,贾太平不敢再招惹曹家,只好夹起尾巴做人,专心在家培养长孙,以图将来孙子能踏上仕途,一报儿子被杀之仇。自幼被贾太平严加管教的贾锦荣勤奋好学,没有辜负他爷爷的一番付出和期望,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察哈尔师范学校。
贾锦荣的心里打小就被播下了仇恨的种子,他时时惦记着爷爷的嘱托,杀尽曹家人,为他父亲报仇雪恨,眼看着自己已经成年而曹家的势力却日渐坐大,曹凯投靠了rb人之后,曹家的势力更是如日中天,成了察哈尔省内显赫一时的望族,贾锦荣一直找不到能报仇雪恨的机会。
其实贾太平告诉和要求贾锦荣的仅仅是果,他没有把因说清楚,他也不敢把自己意欲强占民女,把曹凯父子逼入绝路,令曹凯父亲屈死狱中的因给孙子和盘托出,而仅仅告诉贾锦荣,曹凯是在自家门上抢劫时做下的血案。为了给儿子报仇,重振自家基业,贾太平让自己的孙子一直活在仇恨之中。
这些事,曹旋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曹凯啸聚为匪那年曹旋刚刚五岁,尚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幼童,那年大哥把李桂芝娶进家中,李桂芝长嫂如母,照看着他和三个姐姐,一直把他们拉扯成人。曹凯父亲屈死狱中,曹凯枪杀贾太平儿子,皆因李桂芝而起,自从李桂芝嫁入曹家,这段历史便成了曹家的禁忌,家中从没有人敢再提起,当时有两个下人在背后议论此事被曹凯听到耳朵里,竟被曹凯毒打一顿,每人砍掉一根手指,把二人逐出曹家大院,至此这一话题不仅成了曹家的禁忌,也成了整个富合村的禁忌,村内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再没有人胆敢议论此事。多年以后,这些事便渐渐被人们淡忘,直至曹旋成年,都没有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一丝口风,今天听贾锦荣说出来,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对答,也不知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曹旋沉吟了片刻说道:“锦荣兄,即便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也不该滥杀无辜,草菅人命。你要找的仇人是我曹旭,你不该为了逼我就范,狠心把丫鬟荷花和小六子杀死,他们可都是无辜之人,你不觉的自己这样做太狠毒了吗?”
贾锦荣满脸的不屑,哼了一声说道:“曹凯当年又何曾问过是非?打家劫舍也就罢了,还要杀人灭口,你没有觉得他狠毒吗?只要能让你们兄弟活得生不如死,痛苦不堪,区区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你现在已经关心不了他们的死活,只怕你也死到临头了。”
曹旋不惧于他的恐吓,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今天敢来,就没想着离开。既然我已得知你三番五次欲置我于死地的真相,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因为我们曹家有错在先,我受这些磨难也就算不了什么,我也不打算找你寻仇,但是你杀害无辜,打砸恒裕泰的账我得和你算清楚。”
贾锦荣听完,怒极反笑,说道:“辅同兄,你觉得自己还有和我算账的机会吗?你太托大了,竟敢孤身一人找上门来,你真是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曹旋说道:“虽然没有从你的口里得到证实,但你的身份我已猜到了,你和‘鹞子’一样都是国军的特务,你们潜伏在这里有更大的阴谋。对我来说,这都不重要,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来找你只是为了我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贾锦荣说道:“算你聪明,时至今日,你已死到临头,我也不瞒你,让你死得明白,我和‘鹞子’都是军统的人,在日军投降前我们便奉命在中都城内潜伏了下来,准备在日军退走后配合军队接管中都县,谁知苏蒙联军竟然扶持八路军上位,彻底打乱了我们的部署,眼看着国军接管中都城无望,军统察哈尔站站长赵抚宁传来秘令,命我们所有人在共占区就地潜伏,寻找基地,建立秘密武装,策应外围国军部队,随时准备接管中都城。当时我们选择了两个理想的基地,一个是江湖门派八方道的总坛,一个是中都首富徐世贤的徐家大院。谋划好后,我和‘鹞子’便兵分两路,秘密开展行动。我和你在恒蚨隆饭店第一次见面时就得知了你的身份,当时我就下定决心要把你干掉,开始谋划接近你的机会,谁知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再次在徐家大院碰到了养伤的你,既然天赐良机,我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曹旋接着他的话说道:“于是你就杀了自己的丫鬟荷花,然后栽赃给我?你为什么要这么费劲呢?你直接把我打死不就得了吗?”
贾锦荣说道:“开始我也有过在徐家把你弄死的想法,后来我看你身边的马平和小六子时时追随左右,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另外我怕自己刚到徐家你便死于非命,引起徐家的怀疑,坏了我在徐家安营扎寨,招兵买马的大事,我便设下了一个逼你离开的圈套。”
曹旋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奸杀荷花?徐淑钰是不是和你一样都是军统的人?她能容忍你对荷花下手吗?另外我的手帕又是如何跑到荷花嘴里的?”
贾锦荣说道:“荷花是被我掐死后拖到后花园的,伪装成被奸杀的现场,都是为了栽赃给你。淑钰是个追求进步的好女孩,她冒着被rb人发现的风险,私下里也接受过党国的教育,她支持我从事的事业,每件事都对我言听计从,但是她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我干下的这些事。为了不惊吓到她,是我那天夜里用迷香把她们都迷晕后下的手。至于你的手帕,是你有些大意了,你还记得那晚我在你屋里时,燃油烧净油灯熄灭了吗?当时你的手帕放在炕上,我趁着小六子去找煤油,你分神的功夫,我顺手把手帕揣到了兜里,等我杀死荷花后,把手帕塞到她嘴里,留下你是凶手的证据。”
曹旋又问道:“你既然是要栽赃给我,为什么后来又打起了小六子的主意,把他杀死在路上?”
贾锦荣说道:“开始我是想着栽赃给你,先把你逼出徐家再让外边的人动手杀你,可是在案发现场我发现徐世贤和徐淑婉根本不相信你是杀人凶手,就连徐家的一众下人,也都不相信你会干出此事来,我怕强行栽赃引起众人怀疑,只好临时改变主意,表面上为你开脱,据理力争排除你的嫌疑,然后静待事情的后续发展。谁知天助我也,那天早上排查时发现小六子正好进城办事,我感觉机会来了,这件事只要栽赃到你的人身上,你就脱不了干系,我一样有办法把你逼走。当时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赶紧把荷花的香囊带到外边,让‘鹞子’安排人手截杀小六子。”
曹旋有些恍然大悟,说道:“你不能栽赃给我,便把心思动到了我的人身上,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贾锦荣说道:“一旦你的人沾上了凶杀的嫌疑,不论徐淑婉在她爹面前对你如何挽留,你们都再难在徐家待下去,我总有让徐世贤做出决断的理由,只要你一出村,我就有办法取你性命。那时我唯一失算的就是,没想到你性格如此刚烈,徐家仅仅是把马平安置到村里住宿,你便一气之下连夜离开徐世贤村,黑天半夜我没来得及安排人手,除了没能及时把你除掉,还被你脱离了我的视线,让你从明处转到了暗处。你的消失,令我大费周折,牵扯了很大的精力和人手去追杀你,没想到都被你逃脱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赵清泉的死也是你干的吧?让我们损失了一员刚刚争取过来,可以独当一面的猛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你离开徐家就没有人能坏我的大事了,我便可以在徐家大展拳脚,为党国的宏伟大业效力。”
曹旋淡淡地说道:“赵清泉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他若不是仗着自己人多打到袁老三门上,重伤了我的那些朋友,我也不会杀他。没想到所有发生的这些事都是你一手安排好了的,你步步为营,老谋深算,把想做的事都得逞了,你这一石二鸟的把戏玩的溜啊。那看来你现在已经在徐家扎下根来了,距离你举事的日期已经为时不远了。”
贾锦荣得意地说道:“砍杀袁老三也不全是赵清泉的错,那也是我安排的,我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为了逼出你的下落,二来也是想给袁老三些颜色看看,我和他萍水相逢,见他豪爽仗义,一心想结交于他,好心照顾他几百块大洋的生意,他不但毫不领情还因为你的事和我翻脸,真是不识抬举,我必须挫挫他的锐气。看来是打袁老三的锅都让赵清泉给背了,他武艺高强,进出都带着手下,没想到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下,这我得佩服你。”
曹旋听闻袁老三的被砍也是贾锦荣幕后主使的,不由眼中泛起一丝杀气,冷冷地说道:“没想到你心肠这么歹毒,明着和他结交示好,暗地里却派人打上门去,可怜袁老三还蒙在鼓里,好在我一怒之下杀了赵清泉,也算为他出了这口恶气。”
贾锦荣说道:“赵清泉死了,我们虽然损失了一员虎将,但是也让我们在八方道内顺利安置了一个傀儡坛主,我们已经通过慈海完全掌控了八方道总坛,我的苦心没有白费,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在往我计划的方向发展。可惜了,辅同兄,我不会给你活着看我大展宏图的机会了。”
曹旋说道:“看来你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了。”
贾锦荣说道:“我要是打算让你活着出去,我就不会告诉你这些秘密了。你得念我菩萨心肠,把你心中的疑团一一为你解开,你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可以安心上路了。”
曹旋说道:“你也不问问我是如何知道你们的内幕的?我把你们的秘密掌握到了什么程度?就这么急着要杀我?”
贾锦荣说道:“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不管你掌握了什么秘密,一个死人是不会把秘密透露出去的,你带着你的这些秘密到阴曹地府去说吧。”
贾锦荣说完,对着门外大喝一声:“来人。”
只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涌进几个人来,为首之人却是一个女子,款款向屋里走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