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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明的怀疑并不是无的放矢,毕竟如今的木灵身上有太多异常,就连叶青怜也无法完全将她身上的种种异常解释清楚。所以说,现在的木灵并不值得他去相信。
木灵的眉目间现出恳切,“少爷,此处的确是鹏族先贤葬身之处,称得上鹏族陵墓,但时日久远,只怕现在的鹏族子弟也并不知道有这个地方存在,因此才会无人看守。”
计明心底的怀疑更深,“既然连鹏族都不知道此地,你又如何知晓?”
木灵一时语噎,再难以解释,咬着嘴唇道:“少爷,你若是真的不放心,不妨跟在我身后五丈之外,一旦察觉有什么危险,也能够及时脱身。”
计明看着木灵满面的诚恳,不知怎的有些不忍,又在心底略一思量,暗道以木灵如今表现出来的种种力量,若是真的有心陷害,也不必这么复杂。就算她真的有所图谋,也不放静观其变,跟着她进去瞧瞧这鹏族陵墓究竟有什么玄妙。
想通了此节,计明轻抬眼睑,道:“既如此,你便在前带路。”
木灵的面容柔和,一对儿眼睛笑得微微眯起,“好。”
说过了话,她低头看看向脚下的狭窄洞口,手中掐出一诀,光芒划过落向洞口,只见洞口一声砰然炸裂,出现了两人并肩的宽度,洞口下方还有层层阶梯和杂乱纹路。
计明低头瞄了一眼纹路,心里不禁跳了跳。
这些阶梯上的纹路他认识一些,皆是上古的阵法,除此之外还有奇多他无法理解的图案和阵型,复杂之至,一眼望去让人眼花缭乱。
自他经历过蜃城之后,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难以理解的阵法,就算是在青云门上,他也未曾见过这么多上古奇阵。毕竟计明的阵道一途师承叶青怜,以叶青怜的见识,如今整个世间能够与其媲美的也寥寥无几。现在在这小小洞口的一隅之地见到这么多让计明摸不着头脑的奇阵,实在是匪夷所思。
计明跟随木灵走进洞中,四下观望,并时时瞧着地形状貌,心底跃出前世的陵墓风水总纲: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此处青龙转案过穴,乃是大贵之墓,但是陵墓之外又有沼泽横过,又是大凶,这种怪异的墓葬也极少见到。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计明总觉前世所知道的风水众象有些匮乏。
两人一路向里,越来越深。
数十丈后,当洞口的光线完全被黑暗吞噬,二人不得不施展瞳术前行时,前方的空间豁然开朗,出现了一道巨大石门,石门之上悬挂着一具奇异禽类的尸体,只见猴面鸟身,枯干得像被腌制出来,已经了无声息,显然死去已久。
木灵站在洞口处许久,看着这猴脸鸟身的奇怪物种长长叹了一口气,“这种禽类是极阴之地才会衍生的怪物,它们天生以腐肉为食,最喜啃啮尸体,也能够像其他族类修习神通,进境奇快,看眼前这一只,死去至少千百年,但肉身未腐,可见生前至少也是婴变。”
木灵的语气与之前完全不同,让计明的心里生出一分不适。
计明特意看了木灵一眼,见她的眸光带着高高在上的平静,斟酌开口道:“你现在,并不是木灵吧?”
木灵微斜过头看他一眼,并未回应,只冷冷一笑,这已经是绝佳的回答。
计明心下了然,看来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木灵体内的魂魄,和木灵之间的相处并不像叶青怜和自己这样亦师亦友。
木灵看了他一眼后再度转向那具死去的禽尸,又一声长叹,其中悲凄之意让计明毛骨悚然,“修行万世,最后也不过黄土一抔,若不成仙,生前一切辉煌都将成空!但成仙······”
说到成仙,木灵忽然疯癫似的哽咽,抬头望天,喉咙中似笑非笑嗬嗬作响,目中隐有泪光,“成仙,嗬嗬嗬嗬嗬嗬!”
她的笑声就像瓷器之间的交替碰撞摩擦,虽然清脆却也蚀骨,让计明全身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