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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诺在黑暗中与我对视一瞬,觉得这样也不错,“挺好的,大家都有很棒的归宿,像童话最后描述的美好结局一样。”
我失笑:“这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结局,每个人在他有限的一生里,都会不断地遇到挑战与困难。或许在这个阶段幸福自信,下一个阶段就变得忧心忡忡了。”
小诺困惑地一抬眼:“什么意思呢?”
我睫毛闪动,看着天花板的残影:“意思是,物体是运动的,不存在绝对静止的状态。我打个比方,父母不在家的时候你很难过,你会觉得自己被人抛下了。但是我的出现又让你变得开心了。但这个结局不是一成不变的,我有一天也需要回到未来,而你要靠自己的能量,重新去找到快乐。”
小诺:“喔,我明白了。”
我拉起她的被子,“明白了就早点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学。”
“好。”
次日清晨。
我从厨房里端来早餐,小诺看着餐桌上的食物,眼神怪异:“姐姐,你以前都吃面包配牛奶的吗?”
她的话令我一愣,“怎么了吗?你不喜欢吃面包牛奶?”
“也不是,妈妈都是习惯煮粥的,再炒个鸡蛋什么的。我觉得有些奇怪,你做的饭跟妈妈不太一样,我从来没有在早上喝过牛奶,更别说吃到煮鸡蛋了。”
周家的早餐是有这个配置的,大多情况下,陈姨除了偶尔煮几次粥,还会给我准备火腿三明治和牛奶,顺道切一些哈密瓜和小番茄。
我沉默地看着三明治,又会不期而然地又会想起周景,也不知道他在m国怎么样了,对我还有没有一丝的挽留不舍?
我虽然拥有了过去的记忆,但像是脑子里平白多了一些记忆,身体却没有亲身经历的感觉,还不能完全适应从前“许诺”的身份。
因此,我还保持着周家妹妹的的习性,只会按照周家的口味做早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诺是旁观人看得清楚,一下就点出了我的不同。
但这不是口味问题,慢慢又适应回来就好了。我把遥远的思绪拉了回来,耐心地哄道:“好吧,你应该不太习惯,那我明天开始煮粥给你吃吧。”
“不用,姐姐,我说这些不是想你改变。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小诺扫了一眼餐桌上的食物,主动拿起乳白色盘子上的一块三明治。
她张开嘴巴大大地咬了一口,夸赞道:“很好吃哎,我很喜欢,以后都做这个吧。”
我瞧着她乖巧的侧颜,心里一软:“你喜欢就好。”
这时,家里九十年代买的座机电话悠悠响起——
“有电话。”小诺放下咬了半截的三明治,说道。
“没事,我去接,你接着吃。”我跑到座机旁,拿起电话筒就道:“喂,你好?”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人的口吻:“请问你是许诺吗?”
我微微一皱眉:“是,你是?”
“我是快递员,你的快递已经到了,现在在镇上的南方书店里,你看方便过来取吗?”
我恍然大悟,这才想起之前齐眠说的画作,看来星空艺术馆的展期一结束,他就把画作快递寄给了我。
我回道:“好,谢谢。我等会去取。”
刚挂完电话,小诺在我身后出声问道:“是谁呀?”
我轻描淡写道:“我之前的一个快递,我填了我们家附近的地址。你快点吃饭,不要迟到了。”
她又道:“快递是什么?”
我心想小孩子的求知欲真是丰富,但也没有产生厌烦的情绪,一旦她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通通都会教给她。
我耐心解答道:“类似是从远方寄来的东西,可以别人送的,也可以是自己买的物品。”
“那姐姐买什么东西了吗?”小诺思考了一会。
“不是我买的,这是一个画家送给姐姐的物品,是一幅很好看的画。到时候我拿回来,你也就看到了。”我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坐这餐桌上吃起饭。
小诺:“噢。”
画作不出意料是那幅《时空的遗憾》,我送小诺上学后去镇上取了回来。
我仔细地端详着画面里每一个细节,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孩,她们似乎分别代表着我和小诺,神情衣着也很相似。
我抚摸着它干燥粗糙的纸面,揣摩着当时神渝创作这幅画时的心情,但是很显然都失败了。我依旧没有任何的头绪,怎么也想不通一个陌生画家居然会送我画。
他是有什么要暗示的用意吗?
我眼珠子一转,注意到作品边缘的木质相框,忽而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泰式电视剧,有一集讲到女主收到一幅画作,她通过太阳光反射出里头的奥秘。
于是,我尝试走到外头对光去看,这一对照果真有了奇特之处,也让我发现了里头的秘密。只见投射在地上的字写着:
“穿梭时空需要向画祈祷,必要时我出现收回画。”
我微微张开了嘴,第一次对遇到这样的事感到不可思议:“我的天哪,原来我来到这里不是偶然。”
“我对自己怎么来的没印象了,只记得我一来就出了车祸。但是这个神渝给我留了画,那就说明这个人是知道我怎么来的,或许还是他把我搞过来的!”我头头是道地分析,越想越发觉自己的猜测是有一定道理的。
只是要怎么才能找到这个人呢?
我思索着,又去找来了包装袋上的快递单,上面的寄件人是齐眠,下面那一行附赠了电话号码。
我连忙去打了电话过去——
此时,齐眠正在酒店里呼呼大睡着,他昨天和几个朋友去酒吧买醉,凌晨才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现在日上三竿还沉浸在梦乡里。
铃声一声声不厌其烦地响着,丝毫没有要挂断的意思。
齐眠被人打搅了清梦,他闭着眼咒骂:“是谁啊,大早上不让人好好休息!催命符啊!
话是这样说,但他还是认命地把手伸向床头柜,不一会就摸索到了手机,他接通道:“喂?”
语气有几分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