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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你够了!”陈甘霖情绪突然失控,理智完全被冲动所支配,他的言语中越发充满了激进的愤怒:“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这些。周景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不能……
我的思绪有一瞬的空白,他不是劝我不要和周景在一起,而是霸道地要求我不能和周景在一起。
“不要”和“不能”是有很大的区别。
前者仅仅带有否定的意思,而后者直接剥夺了我的权利。
我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发生过在我的梦里。
那时,陈甘霖带着腌制好的油甘果来找我,也是说了这样一番类似的话。我气不过和他吵了一架,之后他再来找我,我便像被控制的木偶,对他展开了一场遥遥无期的暗恋。
是做梦吗?
我甩了甩头,思绪回笼,对他道:“陈甘霖,我觉得你可能不太了解周景,我相信等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一个细致耐心、又非常有责任的人。”
陈甘霖严肃道:“不,是你被他给骗了。我本来想给他留几分体面,但现在看你被迷得七荤八素,我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
我挑了挑眉,着实觉得莫名其妙。
偏偏陈甘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我便不得不表现出几分认真,正准备洗耳恭听的时候,只听他牛头不对马尾地来了一句:“你应该有听说过我家这次的变故吧?”
“啊?”我愣住了。
陈甘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我这次听明白了,说道:“我听我妈妈说你们要搬家。”
多余的我根本不敢说,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
因为,我妈妈知道他们家的事,显然是不怀好意地打听,我要是什么都知道,就显得会很可疑了。
好在陈甘霖并未多心,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耐心地道:“好,你不知道没关系,那就让我来告诉你,这次我家的变故跟周景有关。”
我歪了歪头,又看了他一眼。
“真的,我没有骗你。”他道。
我有些糊涂了:“……等等,怎么又和周景扯上关系了?”
“其实就是他打压我们家,他家在国内是排得上名的豪门,结交了很多有名人士,在咱们市的势力盘根错节。”陈甘霖气愤地道:
“是周景动了关系直接让我们在s市待不下去。我父母本来在学校工作得好好的,突然上面下来一个通知,直接点名要老教师调动。接着我父母就被调到偏远山区教书。”
我毫不犹豫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就是那种装腔作势的小人,只是你看不清楚他的为人。他见你和我的关系不错,再加上这次我没有把你带回来,他就迁怒于我。”
“就这?”简直无稽之谈,我质疑地看着他的脸,说道:“陈甘霖,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你不相信?”
我道:“当然不相信啊,我听说过爱屋及乌的,哪怕他不喜欢我,但有我救了他的恩情在,他总要看在我的面子上,对我的朋友客气相待。他怎么可能会害你,你这话说得未免无理了些。”
“可我现在在我们公司也混不下去了——这你要怎么说?”陈甘霖抿了抿唇,侧脸的下颚线里透着一丝倔强,他开始举例道:“我的领导最近总针对我,给我穿小鞋。身边的同事见风使舵,也纷纷对我落井下石。”
“我在我们公司本来发展好好的,走得是五年管培生计划,今年只要再谈成一个大单,我就要升职为副助了。但是这一切因为周景都改变了,现在单子被我另一个竞争对手拿走了,他直接升了副助。而我不仅丢了一单大生意,就连年底职工评称现在都泡汤了。”
陈甘霖把罪名通通安在周景的头上,就对我关于他的近况说得极其详细。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陈甘霖,我先理一理这件事情的先后顺序,首先,叔叔阿姨被调走的事情。我觉得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是上面下达的政策。虽然被调去的山区教书,穷山恶水,交通不便。但这并不是很坏的事情。”
“叔叔阿姨现在还年轻,为了教育事业做出的贡献,是可以在教师履历上增添光彩的。他们现在看着很艰苦,五六年再看就不是这样了。”
我尝试和他讲清楚道理:“至于你在公司遇到的处境,我想是你领导的问题。你领导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没有容人的雅量,才这么处处针对你。”
“这跟周景没有任何关系,他也绝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害你,你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陈甘霖否定道:“不,是你太单纯了。”
我疑惑:“嗯?”
“这都是周景干的,要不是因为你识人不清,什么人都当朋友,以至于把我害成这样!”
我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沉声道:“陈甘霖,你不要随随便便污蔑好人,你说是周景和我把你害成这样的,那我问你,周景他能和你有什么妨碍,特意做这种事让你不好过?”
陈甘霖理直气壮道:“就凭我和你走得近,他嫉妒了!”
“啧,你又在胡说八道了。”我烦躁极了,对他摆了摆手,说道:“你今天说是周景把害你这样的,我已经很诧异了。你又说他嫉妒你,这有什么好嫉妒的,谁还没有几个走得近的朋友了?况且你和他又没有过节,他根本不至于要和你为难。”
陈甘霖拽过我,咬着后牙槽,说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不是,你讲点道理好吧,你说周景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害你?难不成你去招惹他了?”
陈甘霖几乎说不出话来,说是嫉妒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牵强,他没法子阻止许诺喜欢谁,但是他心里一直不太甘心。
他为了许诺放弃了十年的寿命,甚至和欲望熊签订了契约,他做的这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她。
他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她怎么能随随便便喜欢上别人?明明自己才是更为正确的选择!
他绝对不允许她喜欢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