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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挑了挑眉，听到“气运”一词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这倒是让舒菡有些意外：“莫非太子听过这个词汇？”
太子叹了口气，似乎在斟酌如何解释：“孤之前确实听闻过，不过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父皇的身体还依旧康健。”
皇后憔悴却依旧美丽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那你父皇也知道这件事情？”
太子点了点头：“不过那时候这个词却是从一个疯道人口中得知的，孤和父皇那时候也不以为意。”
从太子的口中，舒菡大致知道了当年的事情经过。
那已经是近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当今皇帝也才继位几年，虽然百废待兴，但是皇帝很有气魄和手腕，经过一系列的举措，全国上下都在有条不紊的恢复经济和民生。
一切都在不断向好的方向发展。
也就是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在太后那边提了一句京郊的道观祈福很是灵验。
就要求皇帝代她和已经远赴封地的赵王去道观为皇室和天下祈福。
这原本并没有什么，皇帝也乐得尽这份孝心，纯当做散心玩乐也无不可。
然后他们就在那间道观处碰到了一个道人。
至于为什么说对方是个疯道人，实在是因为当时对方说出的话实在颇有危言耸听、祸乱朝纲的嫌疑。
那道人一看到皇帝，似乎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也不跪拜，更是有远远避开的意图。
但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大惊失色的高声大喊了起来：“国运被窃，此乃大乱之始啊。”
那时候皇帝和太子也被对方的大声呼喊吓了一跳。
等到听清楚对方高喊的话的时候，神色皆是一变。
要知道，从前朝的皇甫国师开始，民间对于这些鬼神、佛道一说就十分相信。
要是传出当今皇帝有失天德这种话出来，那么朝堂上可能不敢多说些什么，但是民间却会不稳。
这是才稳定朝野局势没有几年的皇帝最不想看到的。
因此，皇帝第一时间就下令抓捕道人，同时下了封口令。
可惜的是，想要抓拿那道人的时候，对方已经连声喊着“国运被窃，此乃大乱之始。”的跑远了。
居然十几名禁卫军都没拦得下来。
那时候太子还不是现在这副沉稳干练的样子，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和恣意潇洒，哪里能容得下不知道哪跑出来的疯子在那边大放厥词说自己的父亲是窃取国运的人？
在太子看来，自己的父亲对外阻挡其他小国和游牧民族的窥视，对内也一直兢兢业业一日不敢怠政，可以说得上是个勤政为民的好皇帝了。
一心为父亲不忿的太子那时候召集了大批的禁卫军对那个疯道士进行围捕，但也不知道是那个道士走了狗屎运还是其真有几分本事，禁卫军在山上搜寻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对方的一根汗毛。
最后还是在一个断崖边发现了一件残破的道袍。
最后禁卫军就以疯道士可能坠崖而死的结果这么报给了太子。
就算太子再怎么不忿，在皇帝的劝说下也就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但似乎也就是从这件事情开始为起点，武朝的国运还真的犹如那个疯道人所说的一样开始走向了下坡路。
之后的几年，国内年年都发生各种天灾人祸，不是这里闹雪灾，就是那里闹鼠疫……
一开始皇帝还会派下银钱和官员到各处救灾，但是随着其他小国的不断扣犯边疆，国内的形势变得越发岌岌可危。
皇帝就算有再多的银钱和雄心也变得有心无力，更何况武朝才从战乱中立国不久，国库算不上丰盈，这就让朝廷的赈灾行为显得尤为可笑了。
正是因为连年的天灾人祸，之前疯道人的那番“国运被窃，此乃大乱之始。”的言论不知道被谁翻了出来，传的举国上下皆知，这还是百姓对皇室存有几分敬畏之心，不敢当众提及，但是私底下还是有不少议论之声谈及当今皇帝的位子得之不正。
再然后，皇帝就开始缠绵病榻，太子渐渐开始监理起了朝政，太子其人也渐渐的成熟了起来。
他自然也想到了当年的疯道人，怀疑是自己的几个叔叔在背后搞鬼。
经过几年的暗中调查，还真被太子找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几个叔叔的小动作，其中以赵王李宣的手段最为歹毒。
不仅在背后传播皇帝的窃国谣言，还在皇帝下拨赈灾钱款的过程中进行贪墨，使得钱粮受到层层盘剥，真正到达需要救助的百姓手中时却所剩无几了。
而且赵王仗着太后的宠爱，还在自己的封地大肆屯兵，锻造铠甲兵器，分明就没有把当今皇帝和太子放在眼里。
虽然掌握了赵王谋反的一系列罪证，但是太子依然没有找到可以反驳当初疯道人那番话的证据。
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太子也曾经怀疑是否自己尊敬的父皇真的是窃取了国运，那个皇位得来的是否名不正言不顺，不过自然是被自己的母亲皇后狠狠揍了一番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因为皇后的那一顿胖揍，使得太子连续三天都称病没有去上朝。
直到脸上的青肿彻底消退后才敢现身于人前。
这件事一直是哽在太子心中的一根刺。
这时候听到舒菡提到“气运”两字自然联想到了当年那个疯道人的话。
皇后全程听完太子的叙述，这时候重新坐回床榻上，看着沉睡不醒的皇帝，低低哀叹道：“难怪那时候你会问我那样的问题，你们父子俩倒是瞒的我好苦。”
太子连忙上前扶住母亲的肩膀连声安慰。
直到皇后情绪平复之后才转向舒菡问道：“不知道舒老板为何会提到这件事情，难道我父皇当真……”
说道一半太子说不下去了，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视若神明的父皇会是窃国之人。
“确实是有人窃取了国运。”看到太子脸色有些难看，舒菡继续说道：“不过是有人窃取了皇帝和太子你的气运而已。”
这回不止是太子，就连一旁沉浸在悲伤中默默抹泪的皇后都抬起头，大惊失色的看向舒菡：“这是怎么回事？”
舒菡并没有回答两人的提问，而是指着太子右手上的一个扳指问道：“在解释其中原委之前，我想问问太子手上的这枚扳指是从哪里得来的？”
太子和皇后同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皇后更是一声悲鸣，身子一晃险些就要跌倒，被同样脸色不好的太子给及时扶住了。
太子像是从喉间逼出的声音干涩的问道：“这枚扳指是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