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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予安倒是能够理解江天芯,在对手面前自然要光鲜靓丽才好。
但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把福康公主拦在门外吧。
“她有什么可笑话的,别说你这只是暂时的,便真的是一脸的麻子,你依旧可以风风光光地出嫁,成为南瑞靖王府世子妃。”苏予安道。
“也是!”江天芯于是又重新坐了下来,然后仰着脖子冲着门外道,“请她进来。”
福康公主进来后,苏予安朝她行了一礼,便退了出来。
两个公主之间怎样打嘴皮子官司,苏予安不想参与,免得神仙打架她在一旁遭殃。
福康公主没坐多久便离开了,脸色气恘恘的,但江天芯居然送出了门外。
待福康公主的肩舆离开了,苏予安才道:“福康公主似乎有些不高兴。”
江天芯撇了撇嘴,说:“小气劲儿的,只能她说我,不能我怼回去。”
苏予安好奇地问:“你们,又怎么啦?”
江天芯对苏予安无话不说,回道:“她不就是笑话我脸上有疹子嘛,我说,我便是长了疹子也比她好看。”
苏予安:……
难怪呢,都坏在这一张嘴上!
“那你还送出门来。”苏予安好笑地说。
“这不看在她送了我一瓶这什么玉膏的份上嘛。”江天芯拿出一个玉瓶,道:“她说这是她母妃珍藏的秘药,可以让我脸上的疹子消了。”
秘药?苏予安听着心里一动,秘药往往真的有特效。
但想到油漆的事,又有些不大放心,可惜玉佩不在身边,否则让她看一眼才好。
“要不,你在手上试试?”苏予安道。
直接上脸,万一真的毁容了呢?
虽说福康公主没必要来坑江天芯,而且还自己亲自送上门,但谁知道会不会成为新任背锅侠。
“二嫂放心好了。”江天芯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瓶,道,“我今日才不抹呢,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只在乎我的这张脸。”
苏予安哭笑不得,这似乎又有点儿过了,带孩子真难。
“在乎你的那张脸也不算是错,你吃桔子不也得挑那长得周正的,然后再尝尝甜不甜。”苏予安道。
“二嫂,你当我是桔子?”江天芯一脸委屈地看着苏予安。
苏予安顿时哭笑不得,这不就打个比方嘛。
“那你呢?罗世子若是个尖嘴猴腮的,你又真的能够满心欢喜地接受?”苏予安决定换个方式。
尖嘴猴腮?或许是荣阳侯府的人颜值都比较高,江天芯不禁抖了一下。
接是必须接的,圣旨能够违抗的吗?再说也是自己当初应了的。
但受却未必,现别提满心欢喜了。
这样一琢磨,江天芯的心里又想开了些,虽然隐隐中还是有些期待,但已经没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架势了。
苏予安看到江天芯的神情,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不禁笑了。
想要幸福指数高一些,便在原则的范围内,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期待值,那样不说天天都是惊喜,至少失望也比较少。
眼看着吉时要到了,沁香殿来了不少妃嫔,除了诚德宫慧嫔“怀相”不好怕冲撞了,能到的都到了,最后连皇后都过来坐了坐。
江天芯是新嫁娘,自然要矜持一些,因此沁香殿竟成了苏予安的主场,她见礼都见得腰酸。
但见个礼又算什么,江起云无官无职的,苏予安自然也跟着什么都不是,这宫里哪个想踩她两脚她也只能受着。
好在今日非同一般,看在荣阳侯府的面子上,也没人真正地会为难苏予安,但略带鄙视或好奇的眼神是免不了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吉时,苏予安才总算是跟着仪仗出了宫。
皇帝特允江天芯乘凤撵出嫁,一时之间京都万人空巷,都拥到了长阳大街。
天蒙蒙亮这条街就已经清场了,中间的车道早早地就用红布围了起来,但两旁却是可以走人的。这会儿,已经挤满了百姓。
虽然人多,但也只偶尔有人窃窃私语,只在江天芯下轿的时候,惊呼连连。
因宫中所制的嫁衣要前去南瑞的时候穿,故而江天芯今天穿的新嫁衣由荣阳侯府来做,出自芙蓉绣坊。
这件嫁衣非同以往,虽也是正红外加金凤,但那五条凤尾竟不是绣在嫁衣上的,而是用金线编织而成,竟凸出了衣料之外,行动之间,似是活的金凤。
金凤四周环绕的牡丹,叶片也是朵朵展开,尤如真花簇拥着江天芯。
虽江天芯的一张脸已经被红盖头盖住了,但身姿窈窕婀娜,又被金凤牡丹环绕,都有百姓脱口而出:“这宁安公主莫不是仙子下凡。”
另一个回道:“这可说不定,如果不是仙子下凡,怎有这样的好命。”
出身侯府,又被赐公主,最后嫁到王府成为世子妃,未来的王妃,还有谁比她更命好的。
尤其是罗世子站在那里,如一枝春树迎风而立,更让人觉得非下凡的仙子,得不到这样的良人。
对于老百姓来说,“仙子下凡”是对女子最好的赞誉了。
独对面的茶楼上,有一个人看到这一切,眼睛里仿佛啐了毒一般。
“苏氏这个贱人,当时跟我说那件是江天芯的嫁衣,她骗我。”容四娘恨不得过去掐死江天芯。
“谁让你好骗。”容二娘淡淡地说。
“我是相府的姑娘,我被骗,相府有脸?”容四娘扭头看向容二娘。
那怨毒的眼神,倒似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容二娘造成的。
容二娘却笑了笑,说:“你所作所为原本就不合礼数,江二少夫人看不过眼帮着教训一二,也是应当。”
“也是应当?”容四娘一声冷笑,“不过因为我是个庶女罢了,如果是你,你会不会说也是应当。”
“如果是我?我堂堂相府嫡女,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容四娘慢悠悠的起身,说,“你也明白了自己是个庶女,其实能嫁到西燕皇室也算是不错的了,如果用心,也未必不能将日子过好。”
“西燕西燕你们还有完没完?”容四娘听不得“西燕”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