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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两人准备筹备婚礼时,内乱发生了。虽然叛乱很快被压下,但任奕山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任家长辈劝两人赶快结婚冲喜,叶霜却从老友那得知有一种长在险境的草药,可以治愈此种症状。两人就谁去的问题起了争执,叶霜自知草药运极好,当然由她去,任飞鸿则认为他武艺更高,自然由他前往。争执到最后,两人决定一同前往。将族内事务委托给族老后,两人便出发了。
他们一路披荆斩棘,寻得药草。却在返程途中遭遇妖兽,坠入冰河。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河中岩石挡住了他们,但水流湍急,到处都有浮冰,那里并不安全。叶霜感到自己体力即将耗尽,再拖下去两人都将葬送于此,她痛恨自己的无力,偷偷将当年任飞鸿送的护身法宝塞到他的衣服中,说道:“飞鸿,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体力还足,先去求助吧。”
“霜,你在开什么玩笑?等这浮冰过去,我就带你上岸。”任飞鸿显然不相信叶霜的说辞,她的体力自己还不清楚?“别激动,保存体力最重要。”叶霜想要伸手安抚,但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抵抗不了水流,“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我的。”说罢,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撞开任飞鸿的胳膊,任由水流将其带走。在水流与任飞鸿的呼喊声中,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叶霜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身边有位中年妇女正在照料她,见她醒来十分欣喜,开口道:“姑娘你到了这儿,就安心吧,好好调养身体,那种渣男随他去,不值得。”叶霜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什么渣男?”妇女说道:“就是搞大你肚子,害你悲愤投河的男人啊。”
嗯?肚子?等等,她什么时候怀的?叶霜一脸懵逼,看妇女这架势,是要把任飞鸿贬的一文不值,忙问道:“等等,怀孕?我记得我……”妇女指指她的肚子,说道:“是啊,已经好几个月了。完全看不出来呢。”叶霜懵了,弱弱地问道:“我睡了多久了?”妇女答道:“也就两周多。姑娘你命大,正赶上我们谷主出游,从河里将你捞了上来。哎,正巧,谷主,您来了。”顺着妇女的目光,叶霜见到一位衣着庄重的女性,她微微向叶霜示意,说道:“姑娘,身体可有不适?”叶霜摇摇头,答道:“承蒙谷主好意,在下叶霜。”谷主微怔,回道:“忘情谷谷主,方落。月娘,你先出去,别让他人进入。我与叶姑娘有话要谈。”
月娘带上门,见屋外人影消失,方落说道:“我原以为你只是任府的小姐,没想到……”她停顿了一下,有些怜悯地看了看叶霜,“我建议你留在这里。”见对方知晓自己的身份,叶霜有些意外,但看看枕边的令牌,也就明白了其中缘由,她感到有些不悦,问道:“为什么?既然谷主知晓我的身份,理应放我回漠城,难道是怕我不付药费吗?”方落苦笑着说道:“漠城最近可不好进啊,正赶上任家少主娶亲,整个云州都在严查。”
听到这话,叶霜愣住了,能让整个云州都戒严的,恐怕只有……她不敢想,摇摇头,说道:“这一定是弄错了,他不可能……”“既然叶姑娘不信,自己去看看吧。”说着,方落将药碗放到她手上,“但现在,请好好休养,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叶霜就这样留在了忘情谷,这里收留了很多为情所伤的男男女女,有的永远留在这里,有的出谷踏上新的旅途。她很喜欢这里的氛围,与名字不同,谷内的人们都很和善,就像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这里是他们修补破碎的心的地方。叶霜闲暇时,会指导谷内守卫功夫,帮助谷主处理文书工作,解决邻里纠纷。她往任府寄了很多信件,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几年后,孩子渐长,她打算去一趟漠城,当面质问。她将孩子交由月娘照顾,简装出行。临行前,方落对她说:“请记住,这里,永远欢迎情伤之人。”叶霜点点头,打趣道:“如果他真变心了,我就回来接你的班好了。”
忘情谷地处山林腹地,叶霜赶到漠城已过去数月,说来也巧,又到了漠城过望硕节的时候。她逆着人流,往任府走,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起初,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甚至从摊上买了个望远镜。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叶霜转身离去,在心中默默祝愿他一生平安顺遂。
回到谷中,叶霜拉着方落喝酒,方落没喝多少,倒是叶霜一杯杯往肚里灌,灌着灌着,就哭了出来:“方姐姐,我从放,放手的那刻,就没想过,嗝,想过会活下来,但这,这也太快了……我不甘心啊!那孩子比霜儿还要年长的样子……”说着,搂住方落,哭得更大声了,“他,他夫人和我,嗝,和我,有点像,像的样子,但温,温婉很多,果然,我才是那个替身吗?我,我当年,就,就该放弃的,明明,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嗝,还傻乎乎地凑上去。”
方落依然没有搭话,她明白叶霜需要好好发泄,只是替她斟满酒。叶霜拿起酒碗,一饮而尽,愤懑地捶打桌面,喊道:“果然,男人什么的都见鬼去吧,老娘当年就该老老实实搞事业的!”说着,她又拿起酒壶,摇晃着对方落说道:“方姐姐,嗝,你,你放心,有本,本大侠,在这罩着,什么家伙我都给他打趴下!”
翌日,方落召开会议,正式宣布叶霜成为谷主候选人,三年考察期。叶霜的生活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更加忙碌,忘情谷事务不比任府繁重,上手后,她还给自己开发了新业务——种植草药。这还是居民们先发现的,他们察觉到,被叶霜照料过得植物,长得格外好,便建议她试着种植些草药。结果真如居民所说,再难活的草药,到她手上,都格外肥硕,药效也远好于他人栽种的。得知此事的方落,为她特意划分了一方山谷,还调笑她是山神转世。渐渐,这药谷的名声便传开了。
画面切换到任飞鸿这边,叶霜被水冲走时,他马上冲了出去,想抓住她,但总被浮冰阻挠,最后体力不支的他,幸运地被浮冰撞到岸边,勉强将信号弹发射出去后,便陷入昏迷。醒来的他记得大部分事情,唯独忘了叶霜。大夫分析,可能是叶霜遇难身亡的景象太过惨烈,任飞鸿选择性遗忘了她的存在。
看着宅内各色婚礼用品,任飞鸿隐约察觉到一些异样。担心自家少主记起一切,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族老将此事告诉了刚苏醒的任父,几人商议后,决定从分家挑选一位与叶霜生辰一致,性格、容貌也相近的少女,为了防止任飞鸿起疑,甚至将其改名为任霜。
然而,随着时光流逝,任飞鸿还是记起了一切,为了避免被家人察觉异样,他只能自己偷偷调查叶霜的下落。他乔装打扮,一趟又一趟走访那条河沿线的村落,但一无所获。他也清楚,那种情况,叶霜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但燃犀室内,那毫无反应的烟气,让他不停地说服自己,叶霜还活着,而不是……
此时,药谷的名声也传至云州,为了军营有充足的草药补给,任飞鸿打算去洽谈生意,却被任奕山拦住了,他解释道:“药谷的本名叫忘情谷,只是草药出名才有了这个别称。那儿的居民多有情伤,你这个爱情美满,婚姻幸福的家伙去,怕是要被打出来。还是为父我这个老鳏夫走一趟比较好。”听到这话,任飞鸿愣住了,但马上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说:“那就有劳父亲了。”
从忘情谷归来的任奕山,表情有些凝重,任飞鸿建议自己再去谈一次,任奕山摇头道:“此次洽谈很成功。”任飞鸿不解,问道:“那父亲为何心事重重?难道谷主为难父亲了?”任奕山回道:“不,只是……飞鸿,若有一日,忘情谷遭遇无妄之灾,我希望你能出手相助。若不得不刀剑相向,请你务必放过二谷主。”
任飞鸿瞬间明白了,父亲怕是对二谷主有了爱慕之情,他体贴地说道:“父亲,我想我不介意多位继母。”任奕山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吼道:“你小子想到哪里去了?”那是我宝贝闺女,你老婆!当然这后一句,他憋在了心里。任飞鸿有点郁闷,无辜地说道:“您这不就是对谷主动了心思。”任父扶额,心好累,好想抽他,臭小子你也不想想老子这是为了谁。任奕山抽抽嘴角,毫不留情地把任飞鸿踹了出去:“你小子懂个屁!”任飞鸿站起身,拍拍土,小声嘀咕:“黄昏恋而已,我又不是不能理解,这么害羞干嘛。此时不勇敢点,就真晚了。”说到这儿,他摇摇头,向燃犀室走去,霜,你再等等,我一定会接你回家。
人至中年,任飞鸿仍没有一点儿叶霜的消息,而药谷方面的事务,任奕山则完全不让他插手,他也懒得戳破自家老爹的小心思。这些年,他逐渐接受了叶霜离世的事实,悄悄在漠城附近为她修建了一座衣冠冢,常去祭奠。
某年唤春祭一过,圣上忽染恶疾,百草难医。太子乾渊亲自邀请精通医术的修者出山,为国君治病。修者开出方子,但药引难寻——为百草所爱之人的心头血,只有这血才能引出草药的本源之力,连服七日,便可治愈国君。太子看到方子,感叹天佑炎华,令任飞鸿将忘情谷二谷主“请”到宫内,取血治病。
任飞鸿虽对牵扯进无辜的百姓感到不满,但君命难违,他率兵围住了忘情谷,只身入谷,以示诚意。叶霜戴着面具站在方落身后,她做梦也没想到重逢竟是如此情景。任飞鸿说明来意,并一再保证自己不会对谷内民众出手,只要叶谷主肯与他同去。方落表示她们要商议后才能答复,任飞鸿提醒她们,时间紧迫,务必于当日做出决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方落令人带任飞鸿去院中休息,并要求他不得随意走动。
书房内,叶飞霜气得直骂街,叶霜倒是十分淡定,她轻呷一口茶说道:“霜儿,圣意不可违。”叶飞霜眼泪啪叽就掉了下来:“这对娘亲太残忍了。”方落思索片刻,建议道:“你和他摊牌如何,或许他可以带你逃……”“那你们怎么办?谷里的大家怎么办?别开玩笑了,为了我一个不值得,方姐姐,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理智了?”叶霜直接打断了方落的提议,她继续说道,“但我担心太子不守规矩,我活着或许还能忍着,我走了,怕是……方姐姐,当务之急是怎么转移走居民。”方落想到时来探望母女的任奕山,说道:“我想,任老将军不会由着太子胡来。”叶霜摇摇头,肯定地说:“就算稳得住太子又如何,圣上醒了,也会派军压平这里。我必须争取到大家逃跑的时间。”叶霜冷静地分析着情况,几人商议好对策后,书房陷入沉默。
叶霜从袖中抽出一枚任家令牌,她看着令牌迟疑片刻,便收了回去,起身去卧房取出另一块老旧的令牌,看着疑惑的二人,她笑着解释道:“就当我那仅存的一点儿少女心在作祟吧。”叶霜又从脖子上取下半块玉璧,将其戴到叶飞霜的脖子上,把令牌塞到她手中,说道:“霜儿,你拿着这令牌,趁着夜色去找爷爷,他会保护你。”叶飞霜不干了,她表明自己一定要留下来断后,两人劝她冷静,她却反驳道:“我这时候跑了,以后怎么面对大家?别忘了,我好歹也是下任谷主的候选人,这点儿责任都担不起,岂不惹人笑话?再说了,我活下来的概率,比你们都大。”两人明白,叶飞霜说的没错,就算没有令牌,任奕山也一定会救下她。叶霜默许了这个提议,她抱住叶飞霜,小声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