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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珂抬头望了望天,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
昨日夜里三更时分,天殷殷勤勤地降下一阵好雨,云淡风轻,使得微风带着些许的清凉舒爽。
有些奇怪的向四周望了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秦珂近些时日总觉得有人窥视自己,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自己的感觉。
那么娘子强烈要求他出门时必须带着贴身护卫这一点就有些引人遐想了。
不过还好他出门的时候并不那么多,今年的春耕时期,马铃薯与红薯已经在凉州范围境内全面铺开,就连棉花,也开始大面积种植。他还向系统兑换种植了一些玉米。
如今凉州的粮食已经足够自给自足,而且各地的粮仓终于不再是摆设,长公主存粮的具体数字秦珂都不得而知,估计短时间内都不必再担心粮食短缺的问题,可以安心地发展其他事业。
他的粮食作坊也发展良好,番茄酱、辣椒酱、黄豆酱、酱油等已经步入正轨。
其中饼干与猪肉脯等存储时间长、饱腹感强的这些干粮按照长公主最新的吩咐,正准备大量生产,秦珂从这道命令里敏锐地嗅到了危险信号,感觉如今的平稳日子并不长久了。
娘子的生产日期愈发临近,他如今无事已经甚少出门,稳婆与大夫也早早请到了府中以防万一。今日出门只是听闻玻璃厂经过漫长的实验终于生产出了琉璃品,他要过去看一眼。
说实话,尽管秦珂曾经见过琉璃盏的图片,但是时至今日看到他们生产出来的琉璃盏,秦珂依旧觉得震撼。
古人的手工艺比之现代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有外在的诱惑,他们更能投入其中,钻研琢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们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失败实验,终于成功烧制了这般美轮美奂的琉璃盏。
制作精巧,是完整一套,清透的质感与色彩,整体看起来澄澈自然,这简直可以说是完美的艺术品。
“只有这几个吗?”秦珂小心地将其托在自己掌心,问道。
制作出这套琉璃盏的工匠是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工匠。他曾经是烧制瓷器的,被他拉进了厂里,并给予了他充分的信任和支持。
在秦珂的指导下,这位老工匠开始重新学习和研究琉璃盏的制作工艺。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断地尝试和改进。秦珂也会时不时地提出一些新的想法和建议,经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烧制,这位老工匠终于成功地掌握了琉璃盏的制作技巧。
“这琉璃盏的烧制实在复杂,无数废品才成功这一套,实在惭愧。”老工匠有些不好意思,秦珂望去,只见他脸被烧的通红,身上的汗衫早就湿透,如今正是三伏天,天气本就炎热,再待在火炉旁,这滋味可想而知。
“废品率高一开始无法避免,匠人不必忧心,等你们手艺渐渐熟练就好了。”秦珂瞥了一眼不远处堆积在角落的各种形状颜色的废品,安慰道。
“你们近些时日实在辛苦,回家休息几日,我会吩咐账房给各位每人多发两个月的工资。”
听到秦珂这句话,围在秦珂周围的几个工匠俱都欢欣雀跃起来,有假期放还有银钱拿,这不就是他们的追求吗。
秦珂将整套琉璃盏放在木盒中抱在怀里准备拿出来给娘子瞧瞧,出门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扭头吩咐韩七道:“从庄子里拉车西瓜过来,再顺道弄些冰块,这种天气烧制玻璃很容易中暑。”
“是,郎君。要不要吩咐这里的厨房准备些绿豆汤?”
“也好。”
玻璃厂的管理严格,虽然没有造弩厂那般十步一哨,但是门口也有士兵看守,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靠近,就连里面的工人,也都是吃住在厂里的。
等秦珂抱着琉璃盏准备回府的时候,忽然发现负责看守马车的伙计有些面生,好奇道:“你是新来的吗?”
“是,大人,原先的伙计不小心摔断了腿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小的是来替他的。”伙计垂着头,将马匹的缰绳递给韩七。
“哦,那就好好做。”
秦珂敛下眼眸,深沉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探究,视线似有似无地落在那人的手上。
跟随秦珂时间已久,早就了解他性格的韩七一直等他们的马车出了玻璃厂,行驶在马路上时才轻声回首问道:“郎君,刚才那人是有什么不对吗?”
秦珂眸底暗光流转,修长干净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旁的木盒,许是下意识地用了力,显露出浅浅的筋骨来。
“去跟周瑞说一声,负责后勤的工人绝对不允许进入厂房,而且最近新来的工人要调查好背景。”周瑞正是负责玻璃厂的厂长,此人是长公主亲自指派。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秦珂从不会忽视自己的直觉,那个伙计的手掌根本不像是一个贫苦家出身的手,他之前便听说玻璃在外地引起躁动,无数人觊觎玻璃的制造,就连顾家的生意都遭到了打压。
小心驶得万年船,秦珂万分珍惜自己如今的生活,事事小心才好。
听到秦珂的话,韩七的脸也沉下来,驾驶马车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他们的马车身后左右跟着几个身着盔甲的身材魁梧的男子,他们骑着马紧紧地跟在秦珂的两侧,神情严肃,目光锐利,懂行的人一眼便能看出这些人是真正见过血的沙场之人。
这些男子正是陆幼卿特意安排来保护秦珂的人。
马车一路疾驰,车轮滚滚的声音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在这空旷的道路之上。
车内的秦珂眉头微皱,眼皮突然毫无征兆地跳动起来,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他不自觉地握住了手臂上的袖箭,眼神变得警惕而锐利。
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
果然,下一秒,正在行驶的马车忽然停下了脚步。
“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