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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珩手上的力道紧了几分,陆冉冉就一整个的贴在他身上了。
“都说了,抱紧我。”江景珩显得一脸平静,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从来没发现,原来快乐可以这么简单,陆冉冉一颦一笑一蹙眉,都能打开他的情绪开关。
被这么一吓,陆冉冉再也不敢有半分松懈,紧紧环着江景珩的腰不敢松手。
眼见目的达成,江景珩也没忘了正事,再次实战轻工,带着陆冉冉到了一处平台。
“这里平稳些,娘子不用那么紧张了。”
饶是如此,这高度也很是渗人,陆冉冉的手依旧不敢松懈半分。
终于,锣鼓声从城门口传来,陆冉冉翘首企盼,“姐姐他们入城了。”
说完自己都觉得诧异,她与陆月柔做了近二十年姐妹,每次叫姐姐她心里都膈应的很,可对于素未谋面的江景蓉,她叫姐姐却顺口极了。
江景珩并未发现陆冉冉的小心思,他探出脑袋,在熙熙攘攘的长街上搜寻阿姐的身影。
终于,一身铠甲的韩振刚和一袭红色骑装的江景蓉进了城门,街上一片沸腾,欢呼声不绝于耳。
“你看,那红衣女子就是阿姐。”江景珩拦着陆冉冉的肩膀说。
陆冉冉看得眼睛都直了,纵然挽着妇人髻,江景蓉也是利落飒爽,她端坐在马背上,不时朝人群点头示意,潇洒肆意,落落大方,与那些扭扭捏捏的世家小姐完全不一样。
她不由得叹道,“姐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精神头比韩大将军也半点不差呢。”
“那可不,阿姐自幼不爱红妆爱武装,她与姐夫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在北境,她也时常上战场的。”
听江景珩这般说,陆冉冉看得更仔细了,心中暗自感慨,如此风流的人物,上一世竟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希望这一世,阿姐能得善终。
那厢,江景蓉的目光掠过欢迎的队伍,大哥、二哥都在,老三虽然没同他们站在一处,可她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他,唯独老四,连影子都没瞧见。
她不由得蹙眉,莫非老四出了什么事。
她刚生产不久,为了不让她操心,许多事韩振刚都不曾同她说,故而她并不知道江景珩出事的事情。
“阿姐在找我了。”江景珩说完,将双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江景蓉惊喜的抬头,看见高塔上两个小小的影子,不由得抿唇而笑,她扬起手中的马鞭挥了挥,算是跟江景珩打招呼了。
江景珩激动的抱起陆冉冉,“阿姐看见我们了。”
两人目送江景蓉进了御街,这才趁着人潮散开之前悄悄溜下了塔楼。
迟疑了片刻,江景珩还是决定告诉陆冉冉,“官兵今日日封锁码头,码头上所有的人都会被抓。”
“那张大哥他们……”陆冉冉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她知道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夜刃的魔爪是朝着大楚的王位,大楚的百姓。
再说,码头上的人,说是无辜也不尽然,他们明知道自己搬运的东西是兵器,可为了那点工钱,依旧装聋作哑,对他们仁慈,就是对大楚成千上万的百姓不负责任。
“张大哥是管事,肯定脱不了身,但是我会想办法保住他的命,其他人,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这件事情不闹大,遭殃的不止是韩振刚和北境,甚至整个大楚都有倾覆的危险。虽然这一次的证据还不能伤及夜刃,但为了大局,只能提前收网了。
“那我们也该回江府了是吧?”陆冉冉说着,小心翼翼的看向江景珩,“我还想回一趟小院,去看一眼张大嫂。”
“应该的,张大嫂和张大哥对我们一直照顾有加,是该打个招呼的。”
江景珩的通情达理让陆冉冉心里舒坦了些,回到小院时,张大嫂一脸憔悴的等在门口,见了陆冉冉,她慌忙说,“翠花,你和刘胜赶快跑,码头出事了,你大哥和其他人都被抓走了。”
听完这话,连江景珩都大为感动,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种关头,张大嫂还一直等在门口给他们报信。
“大嫂,张大哥被抓了,那你怎么办?”陆冉冉满眼心疼。
“我就留在家里等他回来啊。”张大嫂说的轻描淡写,但眼里的泪早就绷不住了。
“张大嫂,你到现在还替我们着想,您放心,张大哥一定会回来的。”江景珩说完,朝张大嫂拱了拱手,陆冉冉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江景珩既然这么说了,张大哥就一定能平安归来。
两人匆忙收拾了一下行李,陆冉冉留恋的看了一眼那个小院,是时候回去了。
平安的马车早就备好了,这辆车是他从城外赶来的,只说在外头找到了重伤的江景珩夫妇,就这样,两人顺理成章的回到江府。
饶是知道他们平安无事,江夫人还是忍不住大哭了一场,“可算是回来了,快让娘看看。”
还是薛氏提醒她说,“娘,你就别哭了,不是早就为他们准备了礼物,你这一哭,吉时都要误了。”
江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说,“瞧我,差点把正事忘了,梅香,还不叫人准备起来。”
说话间,小齐氏和薛氏就将陆冉冉牵走了,江景珩也被平安他们带了下去。
江景珩急了,甩开平安的手就去问江夫人,“这事怎么一回事,怎么还要将我和冉冉分开。”
江夫人满脸笑意,“放心,你的夫人丢不了,想见她,就乖乖跟平安走。”
最后,江景珩被安排上了大红的喜服送回了听雨轩。
琉璃、琥珀、春兰、丁香她们都穿着鲜亮的衣裳,屋里张灯结彩,大红灯笼上的喜字尤其醒目。
江景珩终于明白母亲所说的礼物是什么了,可见自己与陆冉冉的私房话全被影二听了去,还一字不落的告诉家里人了。
江景珩沉声喊道,“影二!”
正在树枝上看戏的影二脚下一滑,直接掉了下来,好在他轻工了得,最后稳稳落地,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委屈的说,
“主子,我是受太师的命去保护四夫人,太师问话,我不敢不说啊!”
“说的好,一会儿去库房挑个赏赐吧。”江景珩说完,大步流星的朝喜房走去,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陆冉冉被两个嫂子拉着好生打扮了一番,如今,她盖着盖头坐在焕然一新的喜房里,这一回,她心里没有忐忑,只有欢喜。
江景珩挑开盖头,满眼柔情的看着她,“冉冉,你终于是我的妻了。”
今夜,江景珩无需在隐忍克制,喝完了合卺酒,他一挥手,大红的帐幔缓缓落下。
红烛的火焰在交错跳动着,一如帐内的人儿,鸳鸯交颈,难舍难分。
纵然是寒冬腊月,屋内的热情却一浪高过一浪,终于,那朵一直未曾开放的花,在今夜彻底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