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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照故人,有那么一瞬,她仿若在谢宴辞蹙起的眉宇间,窥见了疲惫之色。
怪事,他向来离经叛道,没有做不得,只有他愿不愿做。
什么时候受挫过。
“每回见到本王跑得比兔子还快,今日怎么胆子见长。”
姜稚抿了下唇:“见得多了,总要有些长进。王爷几次三番来臣女院里,是真不怕人瞧见。”
“本王怕什么。”隔着窗,他笑意清浅,又弯腰拾起地上的锦盒:“谁送的?”
原是才来。
姜稚岔开话题:“宴王殿下自然不怕,可我一深闺中的清白女子是怕极了,殿下可否日后……”
谢宴辞伸手探进窗子,不轻不重在她下颌捏了一下。
姜稚身体僵住,她方才便闻到若有若无的甜腥味,这下更是发觉,这味道从他袖口传来。
是血的味道。
宴王屈尊前来,姜稚再不愿意也不能让人从窗子爬进来,最后便让春桃开了门,恭恭敬敬的迎进这位爷。
谢宴辞抬腿进门,就打发春桃出去看着点人。
春桃哀怨万分,又不敢不从,只好对着姜稚挤眉弄眼。
姜稚知晓春桃在提醒何事,给了个宽心的眼神,然后回身在案几上的小炉里添了火。
这本来是给她煮的茶,茶煮好了,杯盏却易了主。
“王爷,喝了这口热茶,就早些离去吧。”
谢宴辞看着举到自己胸口的茶水,他莫名有些想笑,却觉得胸口沉甸甸的像是堵住一般:“既是不怕,为和连眼都不敢抬。”
说厌恶完全算不上,姜稚骨子里惧怕能将她生死随意捏在掌心的人,这让她惶恐未知。
可她与谢宴辞,仔细想来前世只有死前那点交集。
犯不上苦大仇深。
姜稚抬起眼来:“王爷今夜来,是来问臣女怕不怕的?”
谢宴辞嫌她越举越低的手,捞过杯子一饮而尽。
茗香在唇齿萦绕,他挑起眉头,一时无话。
她还不知宫里出了事,觉得谢宴辞奇怪,又不知是哪里奇怪。
只觉得他玄色长衫穿得规规矩矩,胸襟处都合得窥不见一点春光。
唇色异样,泛着白。
“茶也喝了,王爷……”
话音戛然而止,谢宴辞扼住她素纱下若隐若现的皓腕,将人抵在了屋柱上。
清冽气息如浪潮汹涌而至,她这个小船摇摇晃晃,总觉得顷刻间要被拍死在岸上。
姜稚很快就无暇不着边际的遐想,她察觉男人唇边缓缓呼着冷息。
气若游丝,抚在她脖颈,似挑逗,又似在安抚。
交颈如此旖旎,她登时红了脸。
“王爷!这是在姜府。”
纤腰也被大掌握住,姜稚屏住了呼吸。
谢宴辞定定看了她半晌,突然笑了:“一开始本王以为你柔弱可欺,原来是教鹰啄了眼睛,没想到竟是个有成算的。”
“被人按在水里的滋味儿好受罢,宁死不屈倒让本王钦佩。若不是让人说漏了嘴,你是不是一辈子把这件事烂在心里,恩?”
谢宴辞慢条斯理的摸着他掌下的长发,攸的收紧,勒的她头皮发疼。
“姜稚啊姜稚,爷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得信任,还是说你准备教宋昭那小子替你出气?可惜他是个没用的,帮不了你。”
“这样——你求求爷,爷就替你报仇,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