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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毅话刚说一半，方奶奶的声音便传进来了。
方毅瞬间从床上站了起来，语气带了几分恳求：“奶奶，我……”
“出来。”
方奶奶的语气是严肃却又不容商量的。
余恬恬扳着小脸不说一句话，方毅无奈，只好先走出了余恬恬房间。
“去，帮你大姐看看牛棚去。”
“牛棚咋了？”方大姐问道。
方奶奶回头，眼神锋利：“那头大的母牛不是快产崽了？去看着。”
“哦……”
方毅很不想走，但无奈，奶奶脸色不容商量，只好跟着大姐去一趟牛栏。
等人走后，方奶奶才拄着拐杖进了余恬恬房里。
余恬恬会跟方毅闹脾气，但不会跟老人闹脾气，立马起了床：“奶奶。”
“坐，坐。”
方奶奶面对她时便换上了和蔼的笑：“别怕，我是故意支走毅哥儿，想跟你说说话。”
“奶奶，您想说什么？”
“说说毅哥儿小时候的事。”
余恬恬抿了抿唇，垂下眸：“奶奶，您说。”
“哎，我们家的情况啊，你也知道。毅哥儿其实有个大哥，比他强，享过少爷的福，后来被打倒的时候想不过，跳井了。”
余恬恬震惊在原地，他从来不知道方毅还有个大哥。
“他大哥跳井后没半天，他父亲和母亲就跟着去了。毅哥儿那时候才六岁多，我不知道他记得多少，反正从小是没享到什么福。”
“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瞒着我偷偷给别人干活，十四岁的时候，小蔓闹着要吃别人小孩都有的雪糕，那时候穷啊，哪里买得起。小蔓就哭，她大姐跟着哭，毅哥儿一言不发的出了门，到了快天黑的时候，用一个铁饭盒给小蔓带了一根西瓜味的冰棒，可惜那时候已经化了一半，但小蔓抱着饭盒，把化了的糖水都喝的精光，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毅哥儿给人码头扛麻袋扛了一下午换来的，弄得脖子和肩膀上都是伤……”
余恬恬眼圈有些红，低着头没说话。
“老婆子说这些没什么别的意思，恬恬，你是个好姑娘。毅哥儿要是以后真的能娶到你那是他的福气，我这个孙子或许没什么本事
，但老婆子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人品绝没有问题！”
方奶奶顿了顿，继续道：“今天的事我听说了，那个赵家女儿十几岁的时候自己跑上山遇到了野猪，被毅哥儿救了，那次才认识的，毅哥儿遇到你之前，说过话的姑娘屈指可数……他总说自己成分不好成分不好，不想耽误人家，可我知道，这小子，眼光好着哩！要不一眼就看中你了？”
余恬恬原本听得有些眼泪汪汪的，听到这句忍不住抿抿唇：“奶奶，您到底是夸我还是夸他？”
方奶奶哈哈大笑：“当然是夸你了！”方奶奶拉起了余恬恬的手，慈祥的拍了拍：“好闺女，这次是他不对，我替你教训他，别跟自己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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