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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的房子在瑞山御庭地势比较高的地方,车道又偏窄,所以华桦只能把车停在下面的宽敞区域,走过去有挺长一段距离。
夜风勾勾缠缠,裹挟着海水潮润微咸的气息,一阵一阵打在林杳然身上。格子衬衫配t恤的装束在白天的市区或许还偏热,但现在却完全不够御寒。
林杳然瑟缩了一下,觉得浑身上下都变得凉浸浸的,尤其是一直露在外面的手指。
他把蛋糕盒放下来,呵了两口热气,调整被风吹得有点歪斜的帽子。
鬓角有些发丝已经逃出来了,他耐着性子用手指把它们理顺,然后一点一点塞回帽檐下面。
他想起以前帮写过歌的那个女团,里面有个很可爱的女孩,每天会花很多功夫打理自己的刘海。被她精心捯饬过的刘海,不管怎么蹦蹦跳跳都不会散乱。
“刘海是女孩子的生命,谁都不能碰。”她曾经说出这样的名言。
林杳然又神经质地摸了摸他的帽子,帽子是他的生命,里面又藏着他的生命。
自从妈妈去世后,他就一直哭,日哭夜哭,本就孱弱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那段时间,整个林家都好像一直笼罩在阴霾里,因为他的关系,害得所有人都郁结不快,尤其是怀孕初期情绪很不稳定的秦璇。
林鸿愁得头发又白了一圈,请遍专家名医却仍是无果。无奈之下,开始寄希望于鬼神之说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几经周转,有个很懂这方面的朋友,给林鸿介绍了一位大师。
那位大师测算后,说“林杳然”这个名字本身就不具好意头,杳为无影无声,杳无音信、杳如黄鹤,都是主离开逝去之意的词语。
林鸿急了,说那赶紧改名字啊!但他知道后又哭又闹,死都不肯。名字是妈妈取的,被妈妈轻柔甜蜜的声音呼唤过无数次。他几乎用这条苟延残喘的小命,维护妈妈在这个家仅剩的存在印记。
于是,在林鸿反复要求之下,大师又想出另一条解决之法。
大师说,他必须在远离世俗的清静之地,隐姓埋名好好静养,而且不能剪头发。头发是生命的延伸,丈量着岁月的长度。他的生命轻而薄,随时都有可能逝去,所以只能定期稍加修剪。
就这样,他被送去了苦荞村——一个非常干净纯朴、甚至有点落后的村庄。又按大师之言,被安置在有神灵庇佑的祠堂。
他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好小好窄,除了负责照顾他读书起居的家庭教师,平时能接触到的也只有定期上门检查的医生了。
大概自觉荒谬无稽,林鸿一点都不希望这种事情被不相干的人知道,所以只告诉过隆明村长,还资助了很大一笔钱援建村庄。
祠堂中的时间仿佛不会流逝,真如大师所言,只体现在了头发上。
有一天,他还在床上睡觉,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滚得满枕满脸都是头发。那头发厚密浓长,黑鸦鸦的散成一片云。
理发匠挑着家什登了门。他坐在椅子上,一头长发被篦子一梳,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他望着面前的大镜子,镜子是簇新的,清晰照出个不认识的小姑娘。
他举着以前的照片,央求理发匠给他剪回短发,但被家庭教师阻止了。他哭了个满脸花,理发匠心软了,就给他多剪去一巴掌的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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