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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瞧见秦楚,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她死了,早就粉身碎骨了,甚至留着秦琬一条命,就为了做她复活时用的容器。
可她好好的站在这里,听不出他的声音,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是谁。
是张幼陵骗了他,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血灵芝,压根就没有什么生死人肉白骨的秘术。
她站在他面前,可他却迟疑了,不敢走近她,不敢告诉她,他害怕,害怕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她知道了他是谁就会决绝离去,沧澜山那一幕,简直叫他撕心裂肺,再也不想来第二次。
江月白竭力克制着想把秦楚拥进怀里的冲动,脸色苍白的捂着心口,“姑娘真聪明,小生确然是来参加试剑会的,只是人生地不熟,姑娘既是昙中人,可否给小生做个引荐?”
相里贺忙完了手里头的活,到食邑来接秦楚,大老远就看见秦楚正在同人谈笑,急忙挥着手跑了过来,大声喊她“阿楚,阿楚。”人到了跟前,他看看江月白,冷着脸警惕的把秦楚拉到一边,小声道:“这人是谁呀?年纪轻轻满头白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看不见,不要乱跟不认识的人搭讪。”
秦楚点点头,颇为赞成他的建议,“相里兄说的对,就刚才我出门差点被椅子绊倒,是这位公子扶了我一把,我正打算同他道过谢就走的。”
“扶……他扶你了?”相里贺不敢置信,痞里痞气的盯着江月白,猛地拔高个音节,“哪只手扶的?要不要我帮你给他砍了?”
江月白茫然看相里贺一阵儿,皱眉头问秦楚,“这是你的夫君么?”
秦楚忙解释,“不不,不是。”
此时拉相里贺作挡箭牌倒是也好,不过相里贺人家还是个黄花大伙子,玷污了人家清白,回头讨不到老婆就是罪过了,何况这位公子着实也不是个坏人,秦楚一琢磨,干脆坦白说了。
“这是药师相里老先生家的公子相里贺。我夫君今儿去会老友了,并未在此处,对了,还没问公子尊姓大名,敢问公子是哪国人呀?”
听她说相里贺不是她夫君,江月白心里头还开心了那么一下,可她真的有夫君了么?
他长长出一口气,就算她嫁了人也不能怪她,谁让他伤透了她,伤了她的身子,伤了她的心,是他活该。
“小生是从天岁来的,小生……小时候曾有幸得过一串佛珠,是以起名秦江弗。”他对着她作长揖,忽然一阵咳嗽。
身边伺候的侍卫忙帮他拍背,递给他快白帕子,他接过来,捂嘴咳嗽一阵儿,止咳后,把染了血的白帕子掩进袖子里,藏了起来。
相里贺盯着他看了半天,捏着下巴思考事情。
秦楚略笑了笑,“真是巧,公子同我还是本家呢,天岁秦氏是燕国皇室分支,你是秦安家里的?”
真是无巧不成书,按辈分,这位秦江弗还要尊称她一声姑奶奶罢,没想到在辈分上,她竟也有赚大便宜的时候,不禁心中开怀,摸索着去拉江月白的手,“你是个小辈儿,既然是秦家的小辈儿么,理应这场酒菜我来照顾,来来来,我带你进去同酒楼老板说一说,老板看在我的面子上,酒菜能给你打个九折的。”
相里贺挠挠头,过来拉她,阻止道:“不行啊,阿楚,你忘了你夫君不让你总在外头乱晃,试剑会在即,他说你被人瞧见了会生出事端的。”
秦楚松开江月白,凑过来跟他咬耳朵,“我在这里吃酒好些日子,银钱总出不进,酒店老板同我打八折,我去露个脸,给他打九折,这样我能吃一折的回扣,便省下一壶酒的钱,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