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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驶到了华城门口才停了下来,此时天色已暗,路上行人也十分稀少,只有路边草丛窸窸窣窣响动,也不知是风吹的缘故,还是草丛中有某种动物在赶集。
林弈发现路前方门口处有些异样,便停车查看,听得有人吆喝着:“有钱交钱方可进去,没钱就交脑袋,历来皆是如此……”
林弈寻思原来是收买路钱,竟敢在城门口大张旗鼓的要,当真是胆大包天,难道说华城的衙署不管吗?这青天白日……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天青得发紫又发黑,至于白日也已被冷月取代。
车旁有人路过,正欲进城,果然被前方那几人拦在了门外,只听那人又将方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过路费,交出来!”语气不容置疑。
那路人并不惊奇,似乎这种事情在华城已经见怪不怪了,忙做恭卑之态,从包中掏出两块面值百元的奇轩币,惶然递了过去说:“几位爷,我身上只有这点钱了,还请几位爷行个方便。”
门口那人扛起手中的砍刀,另一只手掂了掂手中的奇轩币,傲然说:“才这么点?身上的全拿来,不然别想过这道门!”
那路人苦口婆心地说:“几位爷,我做的都是小本生意,近几日生意不景气,实在没什么钱了,这已经是我的半个身家了,就给我留条活路吧!”
那人并不理会,哼了一声说:“半个身家?那还有另一半呢?拿来!不然别怪爷手中的刀不长眼睛!”说着将手中的刀在灯前月下晃了晃,只见寒芒闪烁,令那路人身形颤了三颤。
见路人还在犹豫,那人忙伸手夺过路人肩上的挎包,路人惊慌,碍于那人手中的砍刀,并未抢夺回来,看着那人拿出包中仅剩的五百元奇轩币,忙说:“不可啊,爷,万万不可啊,这是我最后的积蓄了,您拿了让我怎么活啊!”说着泪水已被挤到了眼窝处。
那人不理会,又掂了掂手中的奇轩币,“叮叮”的金币碰撞之音于耳边似是这世间最动听的乐曲,随后心满意足地收了起来说:“行了,可以走了!”
走?上哪儿去?钱都没了,进城乞讨?那路人又苦苦乞求,却被那拦截之人一脚踢翻在地说:“趁现在爷心情好,还不快滚?一会儿叫你喋血于斯!”
门口拦截的人不止一个,而且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二尺长的砍刀,对这一幕皆是冷眼旁观。
那路人泪水已经止不住了,打算进城做点买卖,不料一路辛苦走到华城门口,未进城便被洗劫一空,一想到家中贤妻良母、孝子慈父还在等着自己养活,心中的痛不打一处来。
正哭得伤心时,身后有一只手掌搭在了自己肩上,手掌传来的缕缕温暖,仿佛是抚慰他心灵最好的良药一般,回头一看,乃是一个面容颇为俊秀的青年,可借着灯光看这手掌时,发现手背上几道伤痕格外明显,似乎眼前之人饱经了杀伐岁月!再看他的面容,眼神中闪烁的是超乎常人的坚定,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更予人无与伦比的慰藉,好像在说着:有他在,一切都不是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弈!
林弈将这路人揽到身侧,看向门口的几人,缓缓问:“我要进城需要交多少钱?”
这时又另一人走了过来,对方才那人笑说:“到我了,你歇息去吧!”方才那人看了看林弈的穿着打扮,该是个有钱人,极为可惜地走到一旁不再理会。
林弈总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人的工作方式,轮着来,一人拦截一个路人,碰到怎样的路人都是运气,轮到谁,那拦截来的钱都归其所有,这方法倒是挺有趣。
这人走上前来,打量了一下林弈,大概在心中估计着眼前之人能有多少钱,若是叫价低了那就很不划算,若是叫高了,眼前之人拿不出来自己也尴尬,与之前那人不同的是,似乎他并没有打算强抢。
片刻后才听他说:“五百元奇轩币,有吗?”说着伸出一只手,丝毫没发觉自己是在向别人讨要。
林弈微笑说:“五百?”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说:“我的脑袋只值五百吗?”
这人一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方才我听见你们喊着什么话来着?”林弈故作不知。
这人思索片刻说:“有钱交钱,没钱交脑袋!”随即反应过来,面色颇有不悦地说:“少废话,劝你还是交钱的好!”
废话,不要钱,难道还真要脑袋啊?要脑袋有什么用?要钱才实在!
然而林弈戏谑地说:“可我没钱啊,或者说,你们得拿了我的脑袋才能拿我的钱!”
事到如今,已经看出来林弈是找茬来的,忙将手中砍刀横于胸前作格挡之势,对身后几人说:“哥几个,来找茬的了!”
七八同伙纷纷跳起来,抽出腰间砍刀,眨眼间便将林弈团团围住,方才那路人已被殷无魅拉到边上去了,此时见到林弈被围住,心下惊慌,朝殷无魅问:“我们要不要帮一下他?”
殷无魅不答话,只全神贯注看着林弈,若是情况有变,她便动身出手!
有人问:“喂,杀了你,能有多少钱?”
林弈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理了理衣袖,面带若有若无的笑意,平淡地说:“那要看你们的表现了!”